羅寒又道。
這“震天響”乃是幻雲宗獨有的求救用的小物件,眼前何威在藥圃受到蕭岱襲擊的時候就曾經用過一次,響聲驚天動地。
而那弟子聽到蕭岱的名字之所以這麼驚訝,實在是因為這大半月以來他的“凶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幻雲宗。
蕭岱不知道的是,先前他在藥圃內失蹤了半個月就已經被視為幻雲宗的棄徒。當時他的圖像貼在了坊間那個廣場的告示板上。但區區一個失蹤的弟子被列為棄徒並沒有引起大家太多的注意,雖然蕭岱當時說被誣陷叛出了幻雲宗,但到底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傷天害理的大事。
但自從那何威被他在藥圃擊殺以後,蕭岱的名聲開始就傳出來了。當時幻雲宗上下就有一個傳言,說是幻雲宗內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棄徒。這個棄徒先是擊殺了幻雲峰藥圃初級管事何威,然後又到奇雲峰砍斷了洪術的一條手臂,擊退了當時來相助的張林,再然後他又打敗了幻雲峰的管事王浩,劫持了奇雲峰峰主韓浩行的首徒朱河。
更有一個離譜的傳言就是,這個幻雲宗的棄徒還用妖法蠱惑了懲戒堂首座胡師叔祖唯一兒子——司良,讓他心性大變。現在司良由於魔氣纏身,已經在懲戒堂中被禁足,閉門思過。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名叫蕭岱的幻雲宗棄徒造成的。
蕭岱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事跡已經被傳開,甚至已經越傳越離譜。有人說蕭岱之所以能夠接二連三的打敗級數被自己的高的修士是修煉了一門高深的魔法,又有人說他之所以能這麼做都是背後有人相助的緣故,而他的身份就是別派派來幻雲宗的臥底,為了執行一個秘密的任務。
當然這一切傳言,到目前為止他一點都不清楚。
但此時的蕭岱卻是煩躁難安,之前他之所以對這名幻雲宗弟子好言好語相向實在是因為他對朱河安全轉移還抱著極大的希望。但如今朱河卻是不知道能否安全歸來,讓他也難以有什麼好心情對應付這名弟子,所以,一聽到羅寒這樣說,蕭岱隻是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別動,靜靜地待在那裏。”
蕭岱的這番表現在那名幻雲宗弟子看來當然算是“凶相畢露”,原本對他的傳言就十分離譜,如今再看蕭岱用冰劍指著一名同門,威脅要殺了他,又不讓自己亂動。這麼一來,那名幻雲宗弟子立即將蕭岱歸類為惡人一類,而羅寒則成為了受害人。
但那名弟子震驚過來又開始回過身來,他並沒有如同羅寒所言的那般立即取出“震天響”求救,而是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說是要殺他嗎?”
蕭岱看了羅寒一眼道。
“沒錯。”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這人是靈蛇山派來我們幻雲宗的臥底,試圖顛覆幻雲宗的話你信不信?”
蕭岱淡淡地道。
那弟子看了羅寒一眼,看到了他臉上露出的驚恐表情,然後又看了蕭岱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不信。”
但蕭岱聞言卻是曬然一笑,道:“信不信由你。不過剛才你不是想問我傳送過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大事嗎?那麼我現在就告訴你,現在幻雲宗的礦脈正遭受到靈蛇山的攻擊。他們在整個礦脈外麵設了一個大陣,任何人都逃不了出來。而將這個礦脈位置泄露給靈蛇山的人聽的就是你眼前這位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師兄。而你又知道那礦脈裏現在有多少的像你這樣的低級弟子丟失了性命嗎?我告訴你,有無數個。現在這個時候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幻雲宗的弟子在喪命,而造成這一切的元凶就是你麵前的這個人。如果我告訴你這些,你還想救他嗎?”
蕭岱說話語氣極淡,就似說著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一般。但他嘴裏麵說出的內容卻是聽得那名弟子悚然一驚。
一時間,他心裏麵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
“師弟,你別相信他。他含血噴人。”
這時,羅寒還強自分辨道。
其實他的這番作為也不過是一個落水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心態,他明知就算眼前這名弟子相信自己的說話以這弟子的修為也絕對不是蕭岱的對手。但他心裏還是存著萬一的希望,總是不肯相信自己即將就要死在這裏。
“信與不信全在於你,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
蕭岱聽羅寒說完,卻又是平淡地看了那名幻雲宗弟子一眼。
然後,他看了看山後那逐漸升起的太陽,冷冷地道:“好了。半刻鍾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不幸,朱師兄沒有過來。那麼……你就去陪葬吧……”
蕭岱眼中突然由極靜變得極怒,話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