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如怒,殘陽似火。
雖已毛發虯結,但縱有萬千雄兵,再殺他幾遭又耐得我何!
夜小鷹泡在新鮮的番茄汁中,意淫著玄幻小說中的橋段,把麵前已經急不可耐的蒼蠅當成天界的神兵,痛快的驅趕著。
萎縮的肌肉在吸收了番茄汁的養分後慢慢的恢複了彈性,可長長的胸毛卻也越發的精神,烏黑發亮的貼在了腹部,非常驕傲的顯示著他的重要性。
“這破身體,不能吃飯就算了,還得時不時泡點蔬菜汁、水果汁補補,被人發現了那還不得被當成入侵地球的火星人啊,被解刨做標本是小事,要是被放到動物園展覽那可就真沒臉見江東父老了;害的我好好的宿舍不能待,還得在外麵租房子。”
“丫的算你狠!”夜小鷹咬牙切齒的不知對誰咒罵了一句。
給自己施完肥,抬手拔掉了浴盆的塞子,打開淋浴噴頭,把身上和盆裏的番茄汁都衝了下去。“嗯,下次換黃瓜汁,丫的,番茄太貴了。”
拭幹,換衣,噴香水。
走出出租屋時,火燒雲已在西方天邊渲染了漫天的紅。
“抱著必死的決心,一定要完成這次的工作!”夜小鷹以著搞傳銷的精神鼓舞著自己。
“小哥,今天來玩玩吧,給你包紅包,嘻嘻。”站街女小紅扭動著腰肢,勾引道。
雖然搬到這片即將拆遷的老區不過五六天,小紅就已經看出夜小鷹是個初哥,於是便開始了每天獨具特色的打招呼。畢竟這是一個看顏的時代,身材筆挺,五官精致,臉色蒼白一副文藝小青年氣質的夜小鷹還是很有市場的。
“那個,小紅姐,又上班啊。”夜小鷹很白癡的回答。
“要不你養我啊,你養我,我就不接客了!”小紅很大方。
“嗯……我還有點急事,我先回學校了。”夜小鷹撒腿就跑,早把臨出門前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
街口城管在追著賣烤麵筋的小販,廣場的大媽在搶著跳舞的地盤,人行道上的職業乞丐在搖著破碗。
這些夜小鷹都沒有關心。
‘表哥’被判刑了,‘房叔’也被判刑了,利比亞還在內亂。
這些夜小鷹也沒有關心。
當然可能稍微有點糾結小紅的工作,但作為四好青年的夜小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倒黴的胸毛,額……還有一個老太。
當跨過一座滄桑的石橋,穿過好幾條擁堵的街,那一抹夕陽已經回家找他媽吃飯去了,在垂柳如鳳姐般飄逸的校門前,我們就看到了夜小鷹的那雙磨擦、磨擦的鞋。
S市大學作為老牌的學校,學習風氣還是頗為濃厚的,譬如湖邊長凳上那一對男女同學,正緊密的、親切的偎依在一起交流著高數的具體解法,還有林蔭道上法國梧桐樹下正在練習人工呼吸的極富人道主義情懷的男女同學,這可都是為了學校學術事業連身都獻了的極好的同學。
當然,這些都跟我們學渣夜小鷹同學是沒有關係的。
宿舍在足球場東側,踢了一腳半場休息的舍友‘猴子’,遞過在路上買的礦泉水,然後在猴子中指的輝映下回了宿舍。
宿舍內四個立體,上層是床位,下麵是電腦桌。
胖子在玩LOL ,沒功夫搭理他,蓋倫咆哮的‘德瑪西亞’都掩蓋不住他殺豬般的幹嚎。扔過去一包捎來的泡麵,喊了聲:“丫的整天L,飯都不吃,當心走火入魔啊。”
“沒事,就咱這身板,‘咣咣’爬八樓都不帶喘的,少吃幾頓飯算啥!睡神,你又要睡啊?”胖子也是滿嘴的跑火車。
“睡,夢裏自有黃金屋,夢裏自有顏如玉,告訴那幾個坑爹的玩意,回來別動我啊,我夢遊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夜小鷹躺在床鋪上半真半假的說道。
胖子的臉明顯的白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馬上又被遊戲吸引了回來:“你丫要睡快睡,哥們這可是白金戰,可馬虎不得。”
眼前是一片黑暗。
然後身體一輕,夜小鷹已經飄在了半空。
他靈魂出竅了。
白天做個混跡人間的活死人還得給自己追肥(不施肥屍體就得爛掉),晚上好不容易能靈魂出竅娛樂一下,可偏偏還得去做那個坑貨楚融安排的工作;“鬼生也不容易啊。”夜小鷹感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