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姬清靈聽到這個聲音，卻是不禁身子一顫。
隨著向兩邊退去的一眾金吾衛，來人的身影映入了柳嵐的眼簾。
隻見來人高髻鳳冠，一身暗色宮裝卻是低調華麗非常，那端麗的臉龐肌膚細嫩，但眼角隱約可見的魚尾紋和眼中的滄桑，卻是昭示了她已經不再年輕。
一見此人，柳嵐便不由得正色起來。
雖然她並不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但是依著她的年紀裝束，隻怕是姬啟母輩的太妃之類。
姬啟的母妃去得早，先皇後又隨先皇駕鶴而去，能夠在宮中說得上話的太妃，隻怕是當初的四妃之一——劉貴太妃了。
此人一來，原先還麵帶疑色的一眾金吾衛立刻俯身下跪。
“末將等見過太妃。”
劉太妃並沒有看向兩旁跪著的金吾衛，而是將目光不緊不慢地落到了柳嵐和姬清靈身上。
“兒臣……見過太妃。”
見劉太妃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姬清靈一陣心虛，連看都不敢看向一旁站著的柳嵐，乖巧地將兩手交疊在腰側，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嗯。”劉太妃輕輕地應了一聲，一雙帶著滄桑的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緩緩地看向柳嵐。
柳嵐心中“咯噔”一下，卻是不躲不閃地迎上了劉太妃的視線。
今天這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實在是太過巧合，先是善誠公主偷偷召見自己不說，隨後又有金吾衛副統領以抓刺客之名闖入，後來又來了個劉太妃，這難道不是太過巧合了嗎？
柳嵐敏感地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人給算計了進去。
“這位是……”
劉太妃見柳嵐麵帶淡笑，見到自己仍是不卑不吭，微微頓了一頓，隨後開口問道。
雖然是問話，但是她眼中卻絲毫沒有疑問之色。
柳嵐心中了然，聞言，便對她拱了拱手：“在下吏部員外柳嵐，有幸得見太妃鳳儀，真乃三生有幸。”
柳嵐一向嘴甜，麵上的功夫也做得到位，隻是劉太妃見狀，卻是不禁微微皺了皺秀眉。
按照規矩，外臣覲見太妃，是需要行叩拜之禮的。
不過柳嵐在皇上麵前都不跪拜，麵對她一個太妃禮節不周，倒也可以解釋了。
雖然不滿，但劉太妃卻並沒有立刻發難，反倒是笑著道：“原來是柳大人，哀家早就聽說您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恩寵優渥，今日一見，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
宮中的女人，又有哪一個不會笑裏藏刀？股肱之臣，恩寵優渥，聽起來似乎是在誇讚柳嵐，但是後麵卻突兀地加了這麼一句，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柳嵐故作沒有聽出來的樣子，依舊笑眯眯地裝傻：“太妃謬讚，是皇上錯愛罷了。”
又故意裝傻！姬清靈聞言，暗暗地撇了撇嘴。
“前朝之事哀家自然不便多言，隻不過此時時辰已晚，柳大人為何會在公主的寢宮之中？若是哀家沒記錯的話，宴會此刻應該早就結束了吧！”
淡淡的語氣之中，漸漸地帶上了質問之意。
而劉太妃看向柳嵐的目光，隨即也變得犀利起來。
本來就早有預感，劉太妃是有備而來的，因此此刻聽她這麼一說，倒也沒覺得多意外。
頓了一頓，柳嵐神色不變，坦然道：“下官方才有些小醉，與陛下分別之後不知怎的便到了此處，沒想到竟然衝撞了公主，看來飲酒果然容易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