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不日便要動身趕回長安，孫大人不辭辛勞帶兵攻打並州，不外乎是為了皇上，為了我大周江山，而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
柳嵐隱晦地提醒了孫繼業一個事實，那就是不管他現在手中有多少兵，多風光，也不過是在為大周的皇帝做事，以他的能力，在官場上更進一步已經是很難得的了，是絕對沒有那個膽子自立門戶的。
說完，柳嵐抿了抿嘴，又加了一句：
“石將軍的……屍身，此時正在城外百裏外，還請大人能派車馬過去。”
縱然萬般不願意直麵這個現實，柳嵐卻仍是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話一出口，喉嚨處澀澀的，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
什麼！孫繼業聞言，麵上頓時浮現出驚愕之色，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方才還威風凜凜地設計逼退了他一萬將士一個回合斬了他手下大將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雖然先前沈源曾不甚肯定地說過似乎傷到了石毅，但孫繼業卻並不認為那會對他造成致命的創傷。
聽到柳嵐的話，孫繼業有些狐疑，第一反應就是柳嵐是在誆他。
不過再一看柳嵐的神情，卻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孫繼業活了一大把年紀，雖然仕途不順，但是閱曆和看人的眼力卻還是有的。
見柳嵐低頭不語，似乎也感覺到再追問也沒什麼意義，既然這柳嵐讓他派車馬去運回石毅的屍體，這人是死是活，也造不了假，到時候一看便知，也不怕他們再耍什麼花樣。
這麼想著，孫繼業立刻換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這……當真是天妒英才，數個時辰之前還曾與石將軍交過手，如此英雄，實在是可惜了，不知石將軍是出了什麼意外？靠山王閣下聽到這個消息，想必定會悲痛欲絕啊！”
孫繼業此話，本是存著幾分試探之意，豈料話一出口，卻聽得後麵沈源低聲道：“莫不是末將那一箭錯傷了石將軍？”
沈源話一出口，孫繼業才猛然反應過來，頗有些懊惱。
他方才隻顧著想要試探柳嵐，卻沒想到自己的立場如今是站在楊嚴的對立麵處，他方才那麼說，難免會讓人覺得帶著幸災樂禍之意。
經沈源一打斷，孫繼業目光一閃，隨後立刻恢複了正常。
是了，若是柳嵐並沒有在說謊的話，也隻可能是沈源的那一箭了。
雖然仍有些不敢置信，孫繼業卻還是不免心中有些暗喜，若真是如此，沈源這誤打誤撞的一箭還真是立了大功，日後他們與楊嚴直麵時，也少了一個勁敵。
真是天助他也！
錯傷？柳嵐冷笑了一下，猛的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沈源，眼中的恨意幾乎掩飾不住：
“不錯，是錯傷，若是將軍動作再快一點，隻怕現在便不能在此處見到本官了！”
柳嵐說得咬牙切齒，沈源開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聞言，才恍然大悟。
“衝入我軍陣營中的那小子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