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孫繼業正神色嚴肅地坐在城中府衙的主位上,等著沈源的消息。
自從他人到中年,仕途漸穩之後,再也沒有被人這樣耍過,孫繼業雖不是氣量狹小的人,卻總是吞不下這一口氣。
在自己手下眾位將領那麼多雙眼睛之下,被一個小輩耍的團團轉,讓他以後威嚴何在?
等來等去,終於等到了外麵的士兵前來傳訊說沈源回來了。孫繼業正了正神色,等著沈源入內。
一身甲胄的沈源邁步入內,單膝跪地朝孫繼業抱拳道:“末將參見君侯。”
“怎麼樣,可有生擒石毅?”
孫繼業麵上的神色雖還稱得上淡定,但是卻難掩急切之意。
看出了這一點,沈源略猶豫了片刻,隨後抱拳道:“回君侯,末將……並未與之交戰。”
“什麼?”孫繼業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難道你沒追上他們?”
沈源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趕了回來,若是說沒有追上,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他明明交代過沈源盡一切力量趕上石毅所帶領的隊伍,沈源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不該會罔顧他的命令才是。
“追是追上了,不過中途出了些變故……”
沈源頓了一頓,似乎是在斟酌著說辭。
“末將並沒有見到石毅,反倒是柳嵐站了出來,自稱將那一千人全都收入了麾下,現在他正等在外麵。”
“什麼柳嵐!”孫繼業乍一聽,立刻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都被震翻了。
不過片刻之後,他仿佛才漸漸反應過來,胸口處的火氣慢慢消下去了些許:“你說什麼,柳嵐?哪個柳嵐?”
沈源苦笑一聲,還能有哪個柳嵐?
“就是長安的那個柳員外啊,是陛下的……寵臣。”
沈源斟酌了一下,謹慎的用了這個詞語。
孫繼業聞言,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猛地站起身來,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他怎麼會在這裏?”
雖然沒有想到柳嵐的突然到訪,但孫繼業心知肚明,他後半輩子的尊榮富貴,全都是要靠著長安的那個人,而他權利再大,也比不上那人身邊的人,隻消一句話,便能左右他的思想。
所以地方的官員,即便是在一方稱王稱霸,卻也抵不上京官,最靠近權力中心。
這也是為什麼皇上身邊的紅人,到什麼地方都高人一等的緣故。
雖然說柳嵐年歲輕,資曆淺,且名聲也不太好,但孫繼業卻也是不可能怠慢了她的。
他略一思索,低頭正了正衣冠,吩咐沈源道:“還不快快去將他請進來!”
沈源依言起身,將外麵等候著的柳嵐請了進來。
一見柳嵐,孫繼業便覺眼前一亮。
眼前這少年,申請冷淡麵容豔麗,雖然衣服上沾染了不少已經幹涸呈暗褐色的血跡,卻難掩那雙寒星一般的眼眸,一眼看去,仿佛斂盡芳華。
好個儀表不凡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