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既然這個人已經留不得,便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在回到長安之前解決掉,不過要怎麼做得不會引起皇帝得疑心,倒是個問題。”越溪抱著劍,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劍鞘。
“這樣大的事,他又沒有真憑實據,必定是回到長安才敢報告給阿啟,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察覺到我們的意圖,趁亂逃回長安,等我讓天璿去探探他的口風。”
出來這一趟,柳嵐也漸漸發掘出了天璿身上的長處,這小丫頭雖然平時一副唯唯諾諾,看似很不起眼的樣子,卻很善於與人相處,這恐怕就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吧。
越溪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眉頭卻始終也沒有舒展開來:“那……並州之事,你是打算置身事外,還是襄助靠山王?”
說著,越溪盯著柳嵐的眼睛,雖然剛才被她掩飾了過去,越溪卻也隱隱察覺得到此事怕是與姬啟脫不了幹係。
這一問,可當真是把柳嵐給問住了。
是按照姬啟的安排,坐觀其成,置身事外,還是按照自己覺得正確的來做?
於情,柳嵐並不願意讓姬啟難做;於理,她是大周的臣子,理應按照皇上的指示做事,最起碼不要違背他的心意。
但是從另一方麵來想,姬啟此事未免做得太絕,以一州百姓為代價,隻為除去一個勁敵,以帝王之術來說,或許他這麼做並沒有錯,亂世之君,要想做出一番事業,不心狠手辣是不行的。
柳嵐雖也是將門出身,但她的父親是叛將,她早就不是開始的那個五穀不分的財團太子女,她很清楚,這一場在統治者眼中不過是幾個念頭隻見的戰爭,將給百姓帶來怎樣的災難。
剛剛休養生息了幾年的並州,已經禁受不起戰火了。
見柳嵐沉默不語,越溪也並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她的決定。
一室寂靜,正在這時,隻聽門外傳來規則的三聲敲門聲,天璿的聲音隨即傳來:“公子,奴婢有事求見。”
“進來!”
天璿推門而入,柳嵐已經收斂了思緒,麵色如常地看著她。
看到越溪也在房中,天璿衝兩人福了福身,上前了一步,抬頭看了柳嵐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見她這個樣子,柳嵐不禁笑了笑:“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不必吞吞吐吐。”
“公子,方才奴婢在房間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信上並未署名,奴婢便取出來看了一眼,誰知……”
天璿說著,竟咬著下唇“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上微紅,似乎有些羞愧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你直說就是,我又不會吃了你。”
見她如此,柳嵐有些失笑,天璿一向穩重,不知這次是什麼事,竟會讓她這般為難。
天璿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便直接將信雙手高舉過頭頂:“請公子親覽。”
柳嵐低頭瞥了一眼,隻見天璿手上的並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而是一張畫著灼灼桃花的花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