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嵐所說的這位公主,便正是前些日子和親戎狄的莞羅公主,姬清越還曾經勸說過她。
楊懷英聞言,卻是苦笑一下:“小兄弟有所不知,並州與朝廷的關係比較複雜,當今皇上巴不得借助狄族的手來削弱我楊家的實力,又哪裏會為我們解決這家門口的隱患呢?”
沒有解決這個隱患?柳嵐有些不理解了,難不成還有兩個戎狄不成?楊嚴雖然和阿啟有些私怨,可是外敵當前,他總不至於連輕重緩急也分不清楚,更何況,公主都已經嫁出去了,這總歸是做不得假的吧!
“楊姑娘這是什麼意思,請恕在下愚鈍,不能明白是什麼意思。”柳嵐微微皺起眉頭,據她的了解,姬啟是絕對不會置國家安危於不顧的。
楊懷英冷笑一聲,與陳子軒對視了一眼,開口道:“皇帝與戎狄首領曾經互派使者進行秘密協商,而想要這些蠻夷之人徹底臣服,光靠每年的那些財物和一個公主如何做得到?百姓們不知道,我們楊家卻是清楚得很,他隻不過是禍水東引,讓原本在青州一代活動的狄族一支也遷移到了並州,以此來削弱楊家軍的實力而已,皇上也必定清楚,即便我們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也不得不替他守住並州。”
楊懷英話中滿是諷刺意味,而一旁坐著的陳子軒也未發一言,似乎是默認了。
縱然柳嵐下意識的想要為姬啟反駁,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對敵人不遺餘力地打擊的行事作風,的確像是姬啟的手段。
這麼一想,柳嵐也不由得開始沉默了下來。
“算起來,那個什麼叫做柳嵐的也該到了,聽說這個人可不簡單,出身白衣市井,卻能哄得皇帝連公主都要嫁給他,孝怡公主金枝玉葉,豈是他那等無賴可以肖想的!竟還有臉來並州想讓義父認可他,這說不定又是什麼計策,派這個人來刺探我們並州的情況。”
許是想著軍機要事,柳嵐知道的過多也不合適,陳子軒變轉移了話題,一臉憤憤地道。
“不錯,清越是父王最疼愛的孫女兒,也是我楊懷英的侄女,豈是那種人可以肖想的?我看那小皇帝也是昏了頭,他如此對待嫡妹,難道都不怕我楊氏舊部群起而攻之嗎?”
楊懷英說著,拳頭狠狠地砸在石桌上,她雖是女兒家,但是因為自幼跟在楊嚴身邊,竟是一下子就將石桌都砸開了裂縫,仿佛她拳下的就是柳嵐,看得柳嵐心驚肉跳。
“那個……據我所知,孝怡公主似乎是自己請求皇上想要嫁給柳員外的。”柳嵐弱弱地插嘴道。
“什麼自願!我楊懷英雖然並不歧視出身,可是身為一個男人,看重的是真才實學,一個隻知道以色侍人的小白臉,最多也隻是像則天皇帝的寵臣張氏兄弟那樣靠出賣色相求得榮華富貴,清越是明理的孩子,怎麼可能看得上這樣的人?”
看來他們對自己的成見似乎不淺啊!
柳嵐偷偷抹了一把汗,心中叫苦不迭,這是不是就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她靠才學名揚長安的時候他們沒聽說過,她隻身前往徽州賑災的事沒人記得,倒是和阿啟有點曖昧,卻鬧得整個周國人盡皆知,真是非一般的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