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幾人走了之後,室內又恢複了寧靜,片刻之後,隻聽有人輕聲詢問道:“老爺,看那柳嵐的樣子,似乎害您的的確是另有其人,為何不讓他把話說清楚呢?”
再看方才還帶著虛弱之色躺在床上的趙元任,麵上又哪還有一絲病態?此時他正盤腿在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深沉:“你以為本官心裏不清楚?隻是這柳嵐如此年少便春風得意,加之與俊兒素有仇怨,留著恐怕也是個禍害,倒不如順水推舟,成全了某人。”
這……方才問話之人似乎被這個答案說得怔了一下,頓了片刻,才用更加恭敬的語氣道:“老爺真是英明,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要上奏皇上要求嚴懲凶手?”
“不……本官突然想改變主意了。”趙元任眼中閃爍著精光,麵色也開始紅潤了起來:“此子,必非池中之物。”
被趙元任委婉地逐了客,柳嵐二人與水守貞一同出了趙府,水守貞臉色有些不好看,心裏恨極了柳嵐,但礙於李彥恪在旁邊,卻不好發作。
“丞相大人,陷害人的滋味想比很不錯吧?哦,看我這記性,想來你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水守貞不說話,不代表柳嵐會這樣忍氣吞聲,權勢地位不如他,可不代表不能在言語上給他些不痛快。
果然,見柳嵐竟然敢公然挑釁自己,水守貞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張常年帶著笑意的臉氣得幾欲變形。想他在官場長袖善舞這許多年,哪有人像她這般一而再地讓他難堪?
不過隻一瞬間,他便又平靜了下來,看著柳嵐冷笑一聲:“你這小兒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若不是世子不合規矩地將你帶出了大理寺,你此刻又怎麼有可能有命在此挑釁本官?”
她被刑訊逼供果然是水守貞指使的!盡管心中已經肯定了八九分,聽到他親口承認,柳嵐還是禁不住升起了怒意,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水守貞處處欲致她於死地,她若是不好好回報豈不是對不起他?
“好你個老匹夫!原來是你指使大理寺的那幫奴才對阿嵐動私刑,看本世子不上奏皇上治你的罪!”李彥恪心直口快,見水守貞主動承認,自然是壓不住火氣,當下就氣得跳了起來。
“世子慎言,老夫可什麼都沒說,你可莫要含血噴人。”水守貞豈會讓他抓到把柄,隻一個不承認,便是李彥恪再不甘心,也奈何他不得。
看著他上了馬車大搖大擺地離去,李彥恪恨得牙癢癢。
望著馬車離去帶起的一陣煙塵,柳嵐漸漸冷靜了下來,她拍了拍李彥恪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他。
“阿嵐,我看趙元任八成和那老狐狸是一夥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李彥恪瞪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無不擔憂。
“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調查的方向了。”柳嵐微微一笑,拉著李彥恪下了門前的石階:“既然皇上肯信任我,我自然不會叫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