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個大理寺少卿和要陷害她之人是否一路,不過看他的態度,恐怕結果也不會對自己有利,柳嵐暗暗注意過在座諸人的神色,許孝儒的擔心憤怒之色不像是作假,反觀隋晨,卻一副老神在在,雷打不動的樣子,此事八成和此人脫不了關係。
柳嵐記在了心中,抬頭望向王敦,卻是沒有被他的疾言厲色給震住,反而是揚著頭,一副坦然的樣子:“柳嵐如今仍是大周的朝廷命官,皇上金口尚未罷免我的官職,難不成我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王敦見她這幅神態,冷笑一聲:“此案皇上已交由我大理寺全權審理,任何涉案之人都將嚴懲不貸,若是你再這般不乖乖配合,休怪本官手下無情!”
這是真的連皇上都知道了,還交給大理寺全權負責?柳嵐心中驚詫,距離事發這才多久的功夫,算上大夫診治的時間,恐怕趙元任剛一發病便已有人鬧到了皇上麵前,看來此次他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啊。
這也當真是好算計,趙元任身為正二品朝廷命官,大周自古尊卑分明,若是被一個小小的書令史謀害,恐怕滿朝文武都容不下她。
認清了形勢,柳嵐也不再托大,當下恭恭敬敬地朝著王敦一拱手:“是下官失禮,還請大人勿怪,隻不過此事實在是於下官沒有半點關聯,還請大人明鑒。”
見柳嵐低頭,王敦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若是你當真清白,本官自當還你一個公道。”
不過隨後,王敦卻是話鋒一轉:“據為趙大人診治的大夫所言,趙大人從前雖有輕微的哮喘之症,卻已有數年未曾發作,此番突然發病,乃是由於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刺激所致。”
強烈的刺激?柳嵐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雖說但是她說了兩句話來壓趙元任,可這也不至於刺激得他發病吧?
王敦說著,朝早已候著的府吏微微點了點頭:“據大夫所言,趙大人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源頭刺激,乃至舊症複發,若不是救治得時,怕是此時已經不好了,趙尚書身居高職,他遇害一事幹係重大,此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一查便知。”
聽著王敦的話,柳嵐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既然對方這麼煞費苦心的布了這個局等她跳,那麼必然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麼具有指向性的證據,可那究竟是什麼呢?
這麼想著,她不覺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此等犯上之事若是坐實了,恐怕連姬啟都隻能舍棄她了。
不過多長時間,方才離去的府吏便已領著一個白須老者走了進來,王敦眼睛一眯,朝著老者道:“你仔細分辨,看此人身上是否有導致趙尚書病發之物。”
聽到王敦的話,柳嵐心中已是涼了半截,事情發展到現在她一直都處於極被動的狀態,按照人家設定的套路走,若是在這麼下去,接下來恐怕馬上就是人贓並獲,不容狡辯了,難道就這麼傻站著束手無策嗎?
隻見老者聞言,朝堂上的王敦作了一揖,複而轉身站到柳嵐身側,再一拱手:“草民得罪了。”
說著,便已上前了半步,正要依言去檢查。
正在此時,卻隻聽柳嵐猛地退了一步,大喝一聲:“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