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怡並沒有言語,隻是胸前不受控製的起伏起來,自他手中接了過來,麵無表情的喝了起來,直到見碗底才說道:“我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也沒有什麼反應,葉靜怡幹脆也不再理他。
和他鬥智鬥力,從來都是毫無懸念的事情。她已經厭倦了。
“我們談筆交易吧?”他終於收回原本一直擱在她肩頭的右手,朗朗起身,朝前麵的落地窗前走去。
葉靜怡看不到他的表情,這樣自身後望去,隻見著他的身長玉立。
“你在我心裏已經沒有誠信了,交易這種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葉靜怡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語氣也是如常的沒有起伏。
“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後,我就讓你走。我自動退出你的生活圈子,我已經給你請好律師,連律師函都替你擬好了。這個總比你寫的有法律約束力。你也知道我的脾性,若是一定要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馳,我想你也該知道後果吧。”他娓娓說來,倒像是在交代著極為尋常的小事,即便是最後一句赤*裸*裸的威脅,那口吻也依舊是風度翩翩的,隻是依舊背對著她而已。
“你那些手段,自然是能達到你想要的結果的。”她也跟著附和道,譏諷之意卻是不言而明。
“你知道就好。”他這才轉身回來,臉上早已籠了一層密密實實的寒霜,
葉靜怡一瞬間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毫無緣由的打了個寒噤。這樣的眼神,兩人之間早已是走到盡頭了。
她忽然想不明白,他還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的原因。
“你爸媽知道嗎?”她忽然冒出一句。
他也隻是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毛,“我的事情從來不需要向他們彙報。”
葉靜怡恍惚間覺得自己猜中他的心思,有股悲哀湧上心頭,她忽然很替自己不值。
許是見著葉靜怡依舊無動於衷,他這才繼續走回到她的身邊,親手將那疊資料翻開,遞到葉靜怡的麵前,“我想這個結果對於你來說應該是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因為即便沒有這個籌碼,要是下一刻我心情不好了,你還是要得同意這個結果。”
他這樣半彎著身子,淩厲的目光直直的朝葉靜怡臉上襲來。
葉靜怡輕咬著下巴,還是沒有吭聲。
直到見著他正緩緩的拿起那疊資料,手上的一角都已經撕了進去,她這才開口說道:“我要確認下你上麵寫的律師是否是真實的。”
她這樣說道,便已是默許了這份文件的存在。他這才止住,將手上的資料遞到葉靜怡的手上。
葉靜怡這才翻閱瀏覽起來。
沒一會合上資料時,她輕描淡寫的說道:“當然,下次你要是想要繼續撕掉這份文件的話,我倒是有些好奇法庭上律師和你對簿公堂的場景。”
“不會有下次了。”陸可非說完,不知從哪裏遞出一支筆,葉靜怡也沒有猶豫,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許是怕筆畫寫錯,且茶幾的高度又有些低,她寫字時上半身都彎下去,細細的脖頸在碎發之中隱隱可見。
他不由自主的口幹舌燥起來。
時光果真是個大笑話。幾年前她小心翼翼的求他留個應許的憑證,未料到幾年後,她卻反客為主了。
葉靜怡都已經簽好字坐回去時,見著陸可非還是僵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他的眉目間滿是落寞之意。她心頭也隻是閃過一絲細微的刺痛,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仿佛是察覺到自己的出神,他反應過來時,臉色早已回複到先前的冷漠。
“我要休息了。”葉靜怡提醒道。
“你既然答應了,我希望你不隻是口頭答應。”陸可非離去時,頗有意義的囑咐道。
“放心。他不單是你的孩子,我既然決定生下他,自然也會做到母親的責任的。”葉靜怡不卑不亢的回道。
他這才轉身出去了。
許是很久沒有遇上這麼大的事情了,晚上葉靜怡睡覺的時候,老是夢到學生時代的自己,斷斷續續的,可是醒來時卻還是清醒的很。
她何曾想到,此時腹部會有一個新生的生命到來。
第二天葉靜怡起來時,走到客廳裏,見著陸可非也沒有去上班,也隻是穿了套休閑裝。她看了眼他,兩人都是粉飾太平的高手。
前一天還怒目相對,不過是隔了一夜,便將昨日的種種都刻意的拋到腦後去了。
“不用去上班了吧?從今天開始,就在家裏休養著好了。”感知到葉靜怡的到來,陸可非這才放下手頭的報紙,提議道。
“用不著吧。雖然肚子裏是你的孩子,不過也沒有金貴到這樣的程度。現在隻是兩個月而已,我自己會注意的。到後麵月份大了不方便點了,我自然會請假在家休養的。”大清早的,葉靜怡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至於那麼的針鋒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嗯,後麵先來點小溫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