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豐蹲在小廣場的台階上,戴著墨鏡的眼睛四處瞄著,心中隨著右手食指的瘙癢,有些煩躁起來,怎麼還不見人?
“小哥,你要不就蹲過去一點,你這樣我沒有生意呀!”
聽到身邊傳來抱怨聲,肖豐摘下墨鏡冷冷地瞪了過去。
這是一位擺攤算命的中年人,一頭亂發用筷子插著形成一個髻,暗紅的酒糟鼻,肥厚的嘴唇中噴吐出作嘔的氣息,一臉的疙疙瘩瘩,配合著微突的渾濁眼睛,有一股凶氣。
可惜!這樣的人,肖豐見得多了,冷聲說:
“大叔!這可是公共場所,你算你的命,我蹲著看我的風景,兩不相幹吧!”
估計是想不到肖豐如此強硬,中年人愣了一下,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哎!你這年輕人怎麼這樣講話?我在這擺攤十年了,你蹲了五分鍾,總該有個先來後到吧!”
這種態度搞服務行業,活該替別人算一輩子的命,肖豐心中暗罵。
不過中年人的大嗓門,引得一旁的人看了過來,肖豐可不願引人矚目,剛要站起讓開,卻看到一直盯著的鋪麵有人在開門,急忙又蹲下說:
“照顧你生意,多少錢算一次?”
正打算擼起袖子吵架的中年人,被這突然反轉的話,弄得再一愣,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穿著簡單的年輕人,就怕被戲弄。
很精幹的圓寸,消瘦的臉盤,長相普通,隻是濃黑眉毛下的單眼皮眼睛,有些壞壞的神情,不得不防啊!
“看你算什麼了?算財運一百,姻緣五十,嗬嗬!年輕人肯定是看前程,難得有緣相遇,三十元吧!”
“看看手相吧!”
算財運、前途還要報什麼生辰八字,肖豐隨口說了一個最不會影響他觀察的算命項目。
肖豐眯著眼睛盯著街道對麵的鋪麵,‘一簾幽夢’!不錯,正是這個店麵,那蹲下開著卷簾門鎖的女人,背影很是性感,包臀裙一蹲下顯得圓滾滾的,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得肖豐的小心髒顫悠悠的。
“看手相八十元!男左女右!”
對肖豐伸過來的右手,中年算命先生很是不滿,嘴裏強調了價格和規矩,但並沒有等來肖豐轉身的動作,仍然伸著那手指細長的右手,同時還滿不在乎地說:
“男女都一樣,左手不方便。”
其實是肖豐為了方便觀察對麵的情況,而中年算命先生就在他右邊,他當然不會轉過身來的。
中年算命先生很想說一句:先付錢再算,但是一看那手掌,就不敢說了。
這神情冰冷的小子,莫不是混社會的?這食指明顯是斷過,還是不久前接起來的,縫合處還是粉嫩的肉芽,而食指的前端,皮膚有些泛黑,看著有些壞死的前兆。
“好手相啊!我是多少年沒見這樣的手相了,手指纖細有力,手掌厚實,金星丘隆起,說明你有大毅力、大魄力。”
胡吹一通,並沒有把肖豐的視線引回來,中年算命人背上一寒,突然想到有些混社會的最不喜別人講假話,這手指斷過的痕跡這麼明顯,不能不說兩句吧:
“可惜!就是命運線有障礙紋,按這位置,應該就是十多天前,你應了血光之災,不過,你乃洪福之人,這一劫難過了之後,一輩子就享福了,你看你這智慧線都要和感情線重疊了……”
看到對麵的卷簾門打開後,包臀裙女人走了進去,兩個黑衣男子從遠處走了過來,站在了門口。
果然和那人給的信息吻合,這女人出入人流複雜的地方,身邊就會有保鏢,肖豐心裏想著,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講得滿嘴白沫橫飛的中年人,不由暗歎。
不管誰看到他的手指,都會知道他剛剛經曆了血光之災,隻不過這血光之災卻是他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