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哪兒敢睜開眼睛,房間黑下來的一瞬間,我的腦子裏已經閃過了好幾種睜開眼時可能看到的恐怖畫麵,我隻能強迫自己盡量保持平靜,讓自己盡可能快地沉沉睡死過去。
可惜的是,這一念頭最終事與願違,漆黑之中,又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了一陣奇怪地聲響——
“哢……”
“哢……”
響聲越來越清楚,我想不去聽都不行,而伴隨著那聲音,一陣陣微弱地顫動也開始從我身-下的單人床中傳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起初我還在裝睡,但那聲音和床的顫動卻讓我完全無法入眠,而那聲音和顫動更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一時間,我甚至恨不得馬上衝下床從窗口跳出去一死了之,至少那樣的話,自己就不用再承受這種無法形容地壓抑驚恐了。
但我終歸是個專業的心理谘詢師,職業素養和理智拚命地在腦中提醒我,我必須保持理智,比普通人更多的理智,當恐懼和絕望開始侵蝕你的時候,能救自己的,也隻有你自己。
想到這些,我鼓足勇氣牟足力氣狠狠一拳頭就砸向了身下的床板,“嘭”地一聲悶響之後,那陣奇怪地輕響和顫動霎時停止,就跟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我清楚那不是夢,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我伸手抓向了枕邊放手機的位置,同時戒備地張開了眼。
眼前一片黑暗,也許片刻之後從黑暗之中就會跳出什麼超乎我想象的東西來,但至少在我睜開眼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安靜如初,完全沒有任何的異樣。
我趕緊抓起手機點亮了屏幕光,房間裏多少有了些光亮,讓我心裏踏實了不少。
我試著去按床頭燈,燈卻沒有任何的反應,我又抓起遙控要打開電視機,電視機也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是停電?
我不知道,也完全無暇去研究這些了,於是乎壯著膽子從床上翻了下來,借助手機屏幕光的照射,伸手抓向鋪在床上的被褥。
我把被褥扯到地上之後,床上隻剩下一塊光禿禿的床板,但床板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塊單獨鑲進去的板子,板子邊上還有個用以方便提拉的手指粗圓洞,應該是床內儲物箱的門。
我伸手拉住那塊板子,輕輕一拽,板子就被拉了起來,裏麵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東西……
而當我拽出那塊板子的一瞬間,借著屏幕光不經意地一掃,卻看見板子朝裏那麵上刻著幾道粗細不均地劃痕,我仔細一看,不,不是劃痕,是牙印,人的牙印。
似乎是有人用自己的牙齒啃過這塊木板,可好端端的誰會這麼做呢?
疑惑中,我探過身子湊近床內的儲物空間,把手機伸過去往裏麵一照,一瞬間,腦子裏“嗡”地一聲,手一哆嗦,手機立刻“啪”地一聲摔了進去,而我更已經嚇得完全癱坐在了地上……
儲物箱的空膛裏,躺著一顆已經開始腐爛膨脹的頭,人頭……
我隻看了一眼,雖然沒看太清楚,但還是能分辨出那是個女人的頭,頭上留著烏黑地長發,兩隻已經因為腐爛而扭曲的眼睛憤怒地瞪大,直勾勾瞪著天花板……
而她的嘴角邊上,粘著一些類似於碎木屑的東西,我不禁想起手邊的那塊木板,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恐懼感再度爆發,仿佛瞬間衝破了我的理智防線。
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滿心的恐懼最終化為了一聲慘叫,喊了出來……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被我的慘叫聲一嚇,周圍房間的房客以及18層的服務人員大多被我驚醒了,門外走廊裏立刻傳來一陣陣驚慌騷動,有罵街的,又詢問怎麼回事的,幾個服務人員更跑過來開始猛敲我的房門,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想趕緊跑過去開門,但腿已經完全沒了知覺,隻能繼續吼叫著讓他們快進來。
聽到我的喊聲,門外幾個性子烈的直接開始踹門,幾腳下來單薄的門鎖就被踹了開,不知所措的房客和服務人員爭先恐後地從門外衝了進來……
他們問我出了什麼事,但我已經完全不知該怎樣用語言表達了,於是抬手指向了床上的儲物口,立在前頭的人都拿出手機來往裏麵一照,一瞬間,驚叫聲四起……
帶頭的服務員嚇得當時就癱在了地上,拽著身旁人的褲腿戰戰兢兢地吼道:“快!快打110,殺,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