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重擊,我徹底失去意識。
醒來後,我躺在白森森一片彌漫消毒水的病房。我沒失憶,我記得很清楚,我要去撞白譽京,結果我不僅沒成功,還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躺在醫院裏。
我嚐試著動動手,除了酸麻和入目青腫的手背,並無其他大礙。我摸了摸臉,就碰到一塊小紗布,反倒是腿,裹著厚重的石膏吊著。我按了鈴,我必須找個醫生或者護士問問我什麼情況。
收回手,我感覺到有點吃力,繼續躺著,等人來。
寂靜的病房裏突然響起忽遠忽近的腳步聲,很快嘎吱一聲,門開了。我抬眸看去,沒想到,被我召喚來的不是穿白大褂的醫生,而是穿著筆挺製服的警察。
他緩緩走近我,很年輕,卻繃著臉跟我打官腔:“周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恢複,但是我必須調查清楚。那場車禍,是您蓄謀為之還是意外。”
“意外。”我回答,艱難地想要起身,最後我用獨屬於女性的柔軟目光望向他,“警察同誌,你可以把我把床頭搖上一點嗎?”
受了觸動吧,他的臉動了動,走向我,扶著我,幫我搖床。
我勉強能看清他的表情,說著編好的謊言:“我不認識我前麵的車主,您可以把他叫來和我對峙;而且,我有間歇性精神病,猛踩油門的瞬間,我僅僅是發病了。”
警察坐在我麵前,打量我:“如果您有病,您不應該開車。”
我找到我床頭櫃的包,翻出William的駕駛證,打開給他看,慘笑:“您知道,我有病,我丈夫根本攔不住我。我現在可以喊我丈夫來看我,順便帶著我的病例來跟您解釋一下嗎?”
“您打吧。”警察大概看我狀況慘烈,歎氣,說完起身出門。
我打給William,簡單說了個大概。警察出門後,醫生和護士緊隨而盡,做檢查,叮囑這叮囑那。我聽得漫不經心,隻知道,我除了需要腿傷嚴重,其他無礙。
醫生讓我放下床躺平了休息,我堅持要半坐著。因為我預料到,白譽京一定會來。警察會相信William帶來的病例,可白譽京隻會信他自己。
果不其然,安靜了沒多久的病房,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我盯著病房,要隆重迎接讓我恨了五年的大仇人白譽京。
走近我的他,衣冠楚楚且波瀾不驚。我很是挫敗——我要撞死他,結果我躺在病床上他卻安然無恙,甚至連衣服都沒起褶皺。不過我麵上的表情是滴水不漏的惶恐,帶點茫然地望著他。
他的氣息離我越來越近,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把我逼得窒息。
“你是誰?”他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冰冷。
我吃力地回答:“周淼淼。”我屏住呼吸,手抓住被子,緊張糅雜著恨意。
他的目光具有侵略性,把我渾身掃視了個遍,我以為他還有後話。結果,他在把我的緊張吊到極致後,轉身離去。
我緊繃的神經頓時鬆懈,看著滿手的汗跡,我自嘲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