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子霖深深地咪了眼，眼睛轉向一旁的閑雲子，眼瞳之中有著深色掠過。看樣子這個閑雲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小啊。
寧幕辰也深深地看了眼閑雲子，他知道這人不容小覷，但依然沒有想到，他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得多。
感覺到兩人的視線都轉到了他身上來，老人抿了抿嘴角，轉過身去跟他們對視。
見老人突然轉過身來緊緊盯著他們兩，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尷尬剛完，兩人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兩人隻看到，老人原本棕色的兩隻瞳孔忽然緩緩地旋轉了起來，一種奇異的吸力從瞳孔中散發出來，兩人隻感到腦子像被狠狠一撞，神智瞬間模糊，好像連靈魂都能在這種吸力中瞬間消散成虛無。
見兩人臉上無法掩飾的驚駭以及呆滯，老人哈哈笑了兩聲，閉了閉眼，原本緩緩旋轉的瞳孔也逐漸恢複正常。
短暫的迷茫過後，即墨子霖和寧幕辰也迅速回過神來。
這一下，饒是以兩人的定力都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兩人駭然地盯著輕笑的閑雲子，眼裏的忌憚藏都藏不了。
這麼詭異的瞳孔，簡直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試問，這般詭異的功夫，誰能抵擋？他們毫不懷疑若是閑雲子在繼續個幾分鍾，恐怕他們今天就得掛在這兒了。
回過神來，即墨子霖率先向老人躬身謝道：“多謝老前輩手下留情。”
寧幕辰也依然稱是。
老人點了點頭，沒再多言，徑直對著廣場上行去。
兩人亦跟在後麵，隻不過這一次，兩人的神色卻是恭敬得多。
閑雲子這一出他們不可能不明白。這次出手明明確確是個威脅、是個警告，是在告訴他們，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手段都是白搭。若是試圖探查有關他的事情，或者是想把這裏的事宣揚出去，憑他的手段，要滅了他們兩個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在他的地盤上，就要老實點！
明白了這一點，兩人也老老實實的了，再沒東張西望惹老人不快。
寧幕辰盯了一眼前方雖顯老態但依然步伐矯健的老人，瞳孔深處雖有忌憚，但更多的卻是火熱的執著。
他的功夫不算是出神入化但也是難逢敵手，今日卻在這老人手裏一敗塗地。他絕對相信若是交手的話，老人僅僅一招就能取了他的性命。這麼強大的武功，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是每個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更何況是愛武成癡的他？
和寧幕辰的狂熱不同，即墨子霖卻是頗為冷靜。這老人的功夫太過詭異，詭異到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既然他隻是出手警告而並非真的想害了他們，想來他們身上還有些東西能吸引這老怪物，既然如此，今日必定性命無憂。隻是，這老家夥練得究竟是什麼武功，他居然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老家夥，真的是凡人嗎？
想著，前方的老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兩人下意識地抬頭一望，隻見一片巍峨的白玉宮殿如匍匐的遠古凶獸般靜靜地矗立在眼前。越靠近，那股撲麵而來的遠古氣息就越是濃鬱。
人站在下麵，不由得從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種渺小的感覺。和這種曆經無數歲月滄桑的古殿相比，人，真的是太渺小太渺小了。
古殿整個由玉石砌成，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一筆一劃皆是精心雕刻而成。和王宮中那種堆砌的精美不同，這個宮殿形狀完整而不繁複，更像是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
慢著，一整塊玉石？即墨子霖心頭狠狠地顫了顫，旋即死死的盯著這宮殿，似要在上麵戳個洞出來。
死死地盯了幾分鍾，即墨子霖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壓下心裏鋪天蓋地的震撼感，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一定沒有看錯，那些閣樓界限處完全沒有拚接的不合適感，有的隻有渾然天成的整體感。天哪，今天他到底是見到了什麼？這些東西，真的是人能夠搞出來的？
眼神不著痕跡地移向一直靜靜立著、雙手縛於身後的閑雲子，眼裏的目光複雜得連他自己都看不懂。這個閑雲子，今天是徹徹底底地改變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
像是感覺到了即墨子霖打探他的目光，閑雲子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深深地看著即墨子霖。
盯著閑雲子含笑的麵容，即墨子霖內心首次翻起了驚濤駭浪。他覺得，在那樣的目光下，他的所有全都無暴露在了這個老人眼前，無處可藏。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老人的眼裏，有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和看透萬物的滄桑。
人類，渺小至極，無可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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