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緊緊地摟著昏迷的阿珞,如同一隻失去了伴侶的孤狼,臉上的表情蒼涼地任人不忍再視。
要是阿珞這次真的沒緩過來,難以想象他會陷入何等暴走的境地,隻怕就算是追隨阿珞而去都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一道道的命令接連不斷地從皇宮中發出來,所有宮裏的太醫在皇帝親衛的親自護送下以最快的速度趕至皇帝寢殿,甚至連禦藥房裏的珍惜藥材都一個不落地被帶了過來。
見著今日這陣仗,再蠢的人都不知道形勢不對。太醫們隻得一邊向著皇帝寢殿急行而去,一邊在心中暗自祈禱自己今日能保住這條小命。
宮殿門口早已經是嚴陣以待,各種侍衛、暗衛密密麻麻地把守著這所殿宇,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並且皇帝親自下令,所有人隻許進、不許出,所以盡管外界猜測與騷動不斷,這殿內的消息還是沒有一人知曉。
殿內的溫度早已降至冰點。空氣低沉地讓人覺得連開口說話都極度壓抑。
床上的紗帳被放了下來,一隻蒼白的手露在了紗帳外。有著紗帳遮擋,看不清床上的人的樣貌,不過從那影影綽綽的輪廓來看,床上的女子樣貌必定不凡。
早在阿珞吐血而下被軒轅澈接住時,寧幕辰就悄然退了出去。
雖然他不清楚阿珞究竟練的何種武功,但從師父的字裏行間他也知道阿珞的功夫不同尋常。
師父曾經既驕傲又悲憫地對他說過:這世上能傷阿珞的人,除了她自己,再無他人。
因而想來阿珞的傷勢也不能依常理來醫治,就算是宮裏的太醫也不一定能治得了阿珞的傷。
師父曾告訴過他,若阿珞的傷真的嚴重到連她自己都來不及醫治的話,隻能前往閑雲穀尋找閑雲子前來救治。因此寧幕辰一出宮門,便快馬加鞭往閑雲穀的方向而去。
既然不能待在她身邊,在她身後看著她也是好的。
所以,她不能出事。
殿內,一個又一個的太醫上前去給阿珞把脈,把完脈後皆搖搖頭退下。見著一個又一個的太醫走上前去卻沒有一個人能治好阿珞,軒轅澈的臉色陰沉到極點。
直到最後一個太醫把完脈後還是遙遙頭退下,軒轅澈心裏的怒火簡直要燎原。碰通一聲,軒轅澈手邊的茶杯在他用力一揮後跌成了碎片。屋內的太醫、宮人見狀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軒轅澈猛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桌子瞬間裂成碎片,怒吼道:“廢物,你們這群廢物是幹什麼吃的!一群庸醫連這麼個大活人都救不了,朕還留著你們幹什麼?來人,全部拉下去斬了!”
太醫們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身子不住地打著哆嗦,口中連忙叫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
見軒轅澈如此,軒轅罄宇歎了一口氣,上前喝退那些正要動手的侍衛,來到軒轅澈身邊輕輕捅了捅他,勸道:“皇兄,此時斬了他們也無濟於事,阿珞姐姐傷得這麼重,他們救不了也是正常的。不如聽聽看他們的說法,再想其他辦法。”
說著,軒轅罄宇指了一個跪在最前麵的太醫,說道:“你,你來說說這位姑娘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位太醫見狀,手抖了抖,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回皇上,回宇王,這位姑娘的傷勢極為怪異。雖說經脈斷了數根,內傷也較重,但這些傷勢微臣們暫且還能救治。奇怪的是,這位姑娘的腦部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微臣完全感受不到她腦部的脈動,整個人如同陷入沉睡般,對任何外界的刺激都毫無反應,這種情況就算治好了她的內傷,也無濟於事啊……”
“你什麼意思?”
見皇帝麵色凶厲,該太醫急忙磕頭,邊磕頭邊道:“皇上,這位姑娘的情況臣也是第一次遇見。除了內傷外,她的身體機能還算正常,但她的腦部,就,就跟已死,已死之人沒什麼兩樣,微臣,微臣真的無從下手啊。”說罷,又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起頭來。
“哢嚓,”手中緊握的玉扳指被軒轅澈狠狠捏碎,軒轅澈猛地轉過身來,死死地掐住那位太醫的脖子,麵色猙獰地問道:“那你就是說,她救不活了,是不是!”
“咳咳,咳咳,皇上饒命啊皇上,皇上饒命。”掐著脖子的手越收越緊,那位太醫的臉色漲紫地如同豬肝一般,連雙眼都泛了白。
“皇兄,”軒轅罄宇上前死死地掰開軒轅澈的手,見掰不開,軒轅罄宇死命一腳,將那位太醫給踹了出去,然後拉著軒轅澈的袖子,急急說道:“皇兄,冷靜一點。殺了他也救不了阿珞姐姐啊,先冷靜下來,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她的,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