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忘記(2 / 2)

右廂房裏三妹妹慈寧就已經依依呀呀的哭開來了,慈寧才10個月大小,貨真價實的奶娃娃一個,每天都在清晨醒來,自顧自得說著誰也不懂的嬰語,然後要在奶娘的撫慰下又接著睡她的回籠覺;緊接著就會聽到閣樓地板咚咚作響,這是大姐慈嫻歡快的腳步,大姐今年10歲了,已經在女子學堂上了兩年學,大姐經常說學堂是世上最美好的地方,所以每天早上上學大姐都會很興奮,蹦蹦跳跳的下樓,母親為此沒少責罰大姐,但大姐總是今日說了,明日又忘了,幾次下來母親也沒了則,父親也不多說,於是就任這大姐這樣快快樂樂的蹦蹦跳跳,汽車聲音漸行漸;“叮鈴鈴,叮鈴鈴”這是大哥哥慈煜單車的鈴聲,哥哥從來不坐家裏的車,以前都是自己走著上課的,前兩年父親給哥哥買了單車,哥哥就很意氣風發的駕著自行車上課。我抓抓頭發,手腕上的鈴鐺隨著我的動作響了又響,翻個身繼續縮回被窩裏暖暖的再睡上一覺。

想著想著臉頰上仿佛又出現刺刺的感覺,和往常一樣還是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咯咯……咯咯,父親不要紮瑞兒了,癢癢的!”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縷光滲進來,將纖塵照射的絲絲分明,父親沒有坐在床邊,母親也沒有在邊上寵溺的看著我,還是不死心的四下張望,但見周遭一切清清冷冷,沒有我小閣樓房間的精巧,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父親母親沒有了,兄弟姐妹也沒有了。

昨夜一場夜雨,現在屋簷還是濕漉漉的,我蹲在屋簷下看著滴水穿石的水窪,水紋漸漸平複映出那個童花頭的孩子,還沒看清楚樣子,水滴滴答又攪起新的水紋,一遍一遍重重複複不知疲倦。華生回來了,我抬起頭

那一天深深的刻在腦海裏,一直不忍忘記,一直不敢忘記,沉悶悶的房間裏沒有一絲光和亮,讓人無端的喘不出氣來,母親對我說以後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今天許岩又是來說這件事情:“解慎言最後說,這次的事情是超出自己認識的,所以以後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好好的。”

翠綠,滿眼的翠綠,偌大一片的綠海就這樣突現在眼前。一直覺得竹葉就像是細長的媚眼,現在看到這大片的竹林這種感覺更勝,隻不過現在這些竹葉稍加了幾分哀怨。靜靜的矗立與天地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風吹過,帶動整片竹林舞動,發出綠海的濤聲。一幅不忍打擾的美景圖,突然水滴自天降,打在葉尖,緩緩滴落,又滑落,至高空墜落,枯葉是最終歸屬地。枯葉蠢蠢欲動,麻色的尖頭探出,晶瑩的露珠掛在帶有茸毛的尖頭上。

一枯一榮,萬物皆是。

許岩離開的時候,還有一句話已經是繃著嘴邊,但是最後卻是沒有開口。

解慎言說秦寶言的這個夢症就是典型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為了治愈秦寶言,解慎言選擇了用心理治療幹涉的方法,許岩有些好奇這個方法叫做什麼,但是解慎言卻是沒有解釋,隻是道了一句:“我在寶言的腦中埋下了一個時間膠囊,時間到了之後,自然會是春暖花開。”

這句話非常的隻得深究,但是許岩覺得現在的秦寶言不需要太用腦了,於是一切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