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老僧見他頗含興趣,不由有些欣慰,道:“古佛教以修煉人心,排斥雜念,得嚐前世,今生,未來佛果,以達金身。”
“你想學嗎?”歸一老僧忽然道。
楚天頓時一震,有些無奈地笑道:“不瞞前輩,我已經是淩昆派昆道的記名弟子,自然是不能修行其他門派的法門。”
“你不用緊張,我隻是隨口一問,已有三百多年沒有跟人說話了,如今我大限將至,忽然有些失落罷了。”
這老者的神色並非偽裝,倘若真如他所說,在這裏獨自生活了三百多年,的確是讓人覺得可憐。
楚天有些同情這個老者,道:“老前輩,那古佛教後來呢?”
歸一老僧笑了笑,道:“後來,蘭若寺的方丈主動退出紛爭,帶領門中弟子隱入孤林,想以此來告別凡塵,有一個靜修的地方對於寺中的弟子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他話鋒一轉,長眉皺了皺,道:“可是,淩昆兩道的掌門妒忌老方丈的絕世修為,擔心有朝一日蘭若寺重回大盛,攪亂他們淩昆兩道的地位,便在這怪林裏施展了一個封印,不準蘭若寺的弟子走出半步。”
“好狠的心!”
楚天不由有些激動,暗罵一聲。
歸一老僧繼續道:“老方丈修為蓋世,通過去,今生,足以涅槃成佛,他無心爭執,隻求弟子們過上清心寡欲生活,也不願世人打攪,便令弟子們不準踏出蘭若寺一步,靜心修行,苦求正果!”
楚天一時沉默,在他看來,對敵人的仁慈,寬容,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強者是要用實力令對手屈服。
“修道無非是為了求長生,而不是與人爭執強搶,你還小,並不懂人世冷暖。”歸一老僧拍了拍衣袖,繼續道,“你們淩昆派曾祖師也曾說過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而我古佛曾說:佛法無邊,凡塵浩土,都隻是微粒,耐不了長久!”
楚天微微動了動嘴角,他想問,那弑父殺母,楚家幾百條人命也隻是過眼雲煙嗎。
老者站起身,覺察出少年心頭的惆悵,他淡然道:“任天地動容,我自逍遙我在。”
好一個豪邁的狂言,楚天對老僧有了些崇敬,他豁然道:“大師是絕外高人,晚輩能有幸與前輩相見,實乃幸運,隻是晚輩還有師門要事在身,需要先走一步了。”
“小少年這般聰明,卻聽不出老衲說了這麼多所代表的意思嗎?”歸一老僧嘿嘿笑道。
楚天心裏生疑,笑道:“晚輩無知,難道前輩的意思是,要強留我在這片怪林中?前輩是得道高人,縱然古佛腳與淩昆派淵源頗深,但想必大師是不會刁難我這個淩昆派的無知小輩的。”
“哈哈,其實我也有一個徒弟,隻是他心性不正,佛道兩法兼學,傷了身體,又在幾個月前與人鬥法被重傷,因此丟了身家性命。老衲雖然恨鐵不成鋼,但也有些惋惜。”
楚天心裏沉了沉,難不成這老僧要收我為徒?這麼大的便宜怎會這麼巧合就落在自己頭上。老僧身份神秘,豈能因為他這些話就能憑空相信,但楚天覺察的出,老僧所說的話語之間流露出的神情還是十分認真的。一個孤寡老人,為了他所謂的夙願,守護一生,確實令人同情。
等等,他所說的徒弟,莫非,就是與靈兒初識時,被靈兒重傷的神秘佝僂老怪?
楚天試探地問道:“老前輩,你的徒弟什麼時候去世的?”
“大約兩個月前,他傷勢極重,調理了好些日子,實在沒有療效。從他的傷勢來看,對手定然是個人仙級別的人。”
沒錯了,楚天道:“實不相瞞,兩個多月前,晚輩逃到這裏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身子佝僂,麵龐十分難看的神秘人,他口口聲聲要逼迫我交出傳家之寶,險些要了我的性命,後來一個神秘人救了我,打傷了他。”
“罪孽啊罪孽,孽徒該死,唉,我佛慈悲,但願孽徒歸天之後能夠償還他生前的罪孽,來世做個好人。”老僧悲痛地道。
楚天歎了口氣,道:“前輩節哀。”
“我隻是可惜,我古佛教的妙蓮花陣,隻能隨著老衲的屍骨一同長埋故土了。小少年,你願意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