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床確實是有毒的,不過最毒的,是那個熱開三十七度。
以前住的那種跟大學宿舍還掛得上鉤,現在住的這種,我感覺已經沒有下限了。
想起高中班主任說過的話,現在終於回味深長了。我之所以覺得回味深長,可能是因為,我是因為意外被掉落進陷阱裏的那隻倒黴鬼吧,於是乎,這些本來不以為然的話開始不明覺厲地一一應驗了!
好懷念在八中時候的宿舍,即使一間宿舍住八個人,卻是一點擁擠感也沒有。自由平等親善有愛和睦,想幹嘛就幹嘛去,我有我樂逍遙。
大麵積洗手池,不像現在這個低配版的高中宿舍,被限製到六個人搶僅此一個。兩間廁所,不像這裏永遠永遠隻有唯一一間。而最人性化的是,有排氣扇,而這裏,隻有各位大人們辛辛苦苦埋頭於電腦桌前、不食人間水果才最終千年等一回的黯然銷魂……
反觀之前的所謂大學宿舍,相比之下六個人,卻莫名覺得,還好還好,隻是沒有排氣扇而已,單人單床,姑且就選擇原諒它了。
大二卻降了一個等級,始終避無可避的是噩夢搖床。
這就是上下鋪床卻是唯獨一個人的悲哀,偏偏還遇上一個脾氣火大的下鋪,這就更加沒一點兒轍了。
還好今天卷鋪蓋,準備收拾回家,運氣好點,打死我都不會再回來了。
半夜總是莫名被驚醒,即使帶著防噪音耳塞,也無事於補了。
因為用久了,好像隔音效果部分失效了。
有呼嚕大神一口黑天摸黑夜纏綿到第二天黎明的呼大氣粗,有夜夢師半夜瞎幾把五雷轟頂而且是字字誅心的夜夢語錄,還有整個宿舍嗨到最晚男人的噴嚏大作……
想一整夜都睡死,那基本上是,連死的心都想有了。
每天生物鍾預備備是六點鍾在心中轟然奏響,一個好端端的美容覺都沒法完成,卻是淩亂為哥的一襲飄逸長發,默然消散掉了五官上本該閃爍熠熠的光澤。
清晨一早,快要六點半,一個人醒來,落寞地待在陽台上,看無邊落寞的風景劃過長風,唯獨帶不走我麵目上堆積的無數重困意與心地乏累。
想想昨晚上醒來了多少次,多少次是被熱醒,無可奈何於搖床晃蕩之中,沉入夢中的寂靜嶺。說來昨晚上,又莫名做起了一個神奇悱惻而又莫名奇特的怪夢,感覺可以小寫一篇書稿,隻是內容太過光怪陸離,不甚清晰個中過程內容。
特別羨慕那些倒在床上就能輕易擁抱睡夢的年輕同胞們,那曾經也是我最擅長的操作,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人生一下介入進來那麼多人世間的憂慮,如此多不勝其煩的煩惱,總是會不由自主想到很多很多事,一下觸發到那個多米諾骨牌按鈕,宛若一根引線又連著另外一根,曆經無數次大爆炸,之後又是無數次倒在血泊中,化作一具行屍走肉的喪屍,又獨自一個人默默爬起,好像怎麼樣都不會結束,唯有跨越長河的盡頭,等待枯竭蒞臨。故事不斷邁開一個又一個巨長巨長的浩瀚篇幅,感覺怎麼寫都寫不完,最後卻把自己累得如此不成人樣。
望著風景在不遠處,眼角雖有困乏,陰鬱而不得開明,可總歸有絲撩人的風意,弄得全身上下清爽自在,不至於太過那麼沉悶乏力。天上雲卷雲舒,地上寥寥行人,看似明朗,卻又不甚明,依然還是那一張剛起床時候的昏睡模樣,不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變得煥然一新,緩緩響動而起那道不一樣的非凡格調。
果真是有毒,學校這床。三點多鍾醒來,一點困意全無,清醒得無比異常,想睡根本睡不著。全身透著一股冷硬,好像一副鬆垮掉的身體,軟弱無力,疲憊不堪。好想盡快擺脫這裏,這床搖的真不是一點兩點,莫名寒心而累。
想想,算上這個晚上,還有四個晚上,我想,還是很難熬,宛若是度日如年,卻還要偏偏惹上惡狗。沒辦法,不過我相信,這場事故很快就要徹底結束了。盡管漫長得異常,盡管這種改變已不切實際,儼然這種異常隻剩下病變,盡快徹底結束才是唯今良策。不想遇見那些總是讓自己覺得惡心的人,卻要因此辜負每天都渴望遇見的人的那種心願,或許這就是代價,已經無法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