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看怪物似地瞪著陸小曼,哆嗦了一下:“不記得了。啊,你可不可以跟你們家秦營長打聽一下,吳霖霖喜歡什麼顏色,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遊戲,喜歡……”
“這麼久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她老是神神秘秘的,什麼都不告訴我。”楊康一臉怨夫樣。
陸小曼翻了個白眼往酒吧裏麵走,楊康等她進了酒吧才急急忙忙打電話:“阿姨,我是楊康,小曼今天跟我提到那件事了。”
薑秀美正在給陸明朗換柯南的碟片,聽他這麼一說,生生把一張碟拗斷了。
“我的柯南!”陸明朗哀嚎,被薑秀美一個眼神噤了聲。
“她還說了什麼?”
“就問了我還記不記得嘉語,我當然說不認識了……阿姨您放心吧,我待會進去好好問問,再跟您彙報。”楊康跟007似的左顧右盼一會,悄悄把手機塞進褲兜裏,潛進酒吧。
今天陸小曼沒坐在吧台,而是進了一間包廂開始唱歌。
楊康推開門,看到屏幕上穿白裙子的女人嚇得一屁股坐在茶幾上。陸小曼不會是想起嘉語了吧?
包廂裏很暗,當初設計照明時,陸小曼腦袋抽風,為了追求那種黑暗帶來的曖昧與安全,把整個房間裝的隻能依稀看個大概。
這樣一種環境,會讓人在心情不好時,生出一種如墜深淵,絕望覆頂的感覺。
楊康看不真她的表情,隻聽見她聲嘶力竭地吼著,也不敢隨便去搶她的話筒,隻能幹坐在沙發上等她發泄完。
可是兩小時過去後,陸小曼聲音都沙啞了,卻還依然拿著話筒不放。
無奈之下,楊康隻好冒著生命危險關了點歌器。
“誰切我的歌?誰敢切我的歌?”陸小曼拿著話筒活蹦亂跳,聲音嘶啞難聽,一臉怒氣地瞪著楊康。
楊康舉手投降,一臉誠摯:“老大,壞了。”
陸小曼這才扔了話筒,喝口茶潤潤嗓子。
楊康連忙湊上去:“是不是跟秦長官吵架了?”
陸小曼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意思是說不出話了。
楊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剛才唱得不要命似的,現在倒說不出話了。換了個更加謹慎的表情,他小心地追問:“你剛才說的嘉語是誰啊?”
陸小曼揚眉,慢慢地盯著他,突然嘲諷地冷笑了一聲,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我雖然進過精神病院,但是我沒瘋,也不傻。”
楊康心裏哀嚎:完了完了,一般瘋子都不承認自己是瘋子的。
“別他媽在心裏說我是瘋子!”陸小曼一腳把他踹下沙發。
楊康顛顛兒地爬起來:“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我提了嗎?”陸小曼沒好臉色地橫一眼過去。
楊康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憋死,最終還是選擇順著她的話低眉順眼:“你沒有。”
“我回家了。”陸小曼剛說完,包間的門砰地被撞開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了。
秦瀚宇看到陸小曼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今天卻意外地沒有責怪她。
“走吧,回家!”他麵朝黑暗,向她伸出了手,那滿室令人窒息的濃稠暗黑,順著他粗糙的指尖伸來的弧度,瞬間退去。
陸小曼仰麵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如臨嶽峙站在門口,背著過道上亮瞎人眼的白光,猶如神祗降世。
她把自己的手慢慢放進他寬厚的手掌,突然就笑了。
楊康一臉不敢置信地捂住眼,這麼有默契和諧浪漫的場景怎會出現在這兩個人身上?
衝動的情緒抒發完後,陸小曼開始忐忑了。她跟上車,小心翼翼地看著秦瀚宇的表情,不放心地問:“你生氣嗎?”
秦瀚宇微微笑了一下,空出一隻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沒有,這是你的生活,以後我不會強迫你離開。”
陸小曼感激地摟住他的腰:“長官,謝謝你。”
回到秦家,陸小曼看到薑秀美跟秦媽媽談得風生水起,還沒來得及奇怪,就被薑秀美拉到身邊坐下。
“媽,你怎麼來了?”薑秀美這個大忙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之前家暴事件之後,薑秀美是從來不會主動踏進秦家的。
“你這孩子,媽媽來看看你怎麼了?”
“你不是嫌我在家礙眼才把我嫁出去的嗎?”陸小曼若無其事地開著玩笑,對上薑秀美探究的眼神她就知道,肯定是楊康那小子給她媽通了氣。
秦瀚宇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眼神裏也帶著探究,顯然秦家人都知道薑秀美這次來,絕不可能是單純看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