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王…亦然的心猛的一滯,無數不知名卻讓她痛苦的感覺撕扯著她的心,失去了所有記憶的亦然,克製不住眼淚,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的滴落下來,手中的茶杯也早已被亦然無意識的鬆開,落在棉被上,茶水染濕了一大塊。
看到亦然的表現,莫少卿已經不用再問什麼了,苦澀的一笑,他拿起衣服遞給亦然:“把衣服穿上吧,我帶你去看他。”
亦然呆呆的轉過頭,掛滿淚水的俏臉上布滿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這些鹹鹹的東西,還怎麼止都止不住。
看著亦然的樣子,莫少卿便明白不能指望亦然自己穿衣服了,隻能擦幹亦然的淚水,喚來了一個女婢給亦然穿上衣服。
還好他們有事暫時都不在,不然恐怕又是一場喧鬧。
看著臉色別扭的亦然,莫少卿無奈一笑,就算她失去了記憶,在心的最底層,還是保留著對儲王的感情啊。
片刻之後,莫少卿帶著亦然出現在了儲王的麵前,儲王依舊昏迷著,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裏,呼吸有些虛弱。
亦然呆呆的看著他,眼睛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又要流出來,這次,她忍住了。
“他…沒事吧?”雖然想不起來麵前的人是誰,可是亦然感覺得到他是對自己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不能失去。
“沒事,隻是發高燒引起的昏迷不醒。你後腦受了傷,我沒想到你會比他先醒過來。頂多再半個月,他就會醒過來。”意識到亦然的情況,莫少卿沒有多做解釋,同時暗自在心裏慶幸。那天他雖然中了毒,卻奇妙的被解開了,而解毒的正是他體內一直殘留著的毒素,消解之後,他臉上的疤痕也隨之消失。要不是他堅持每天都去亦然他們出事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就遇到他們了。想起遇到兩人那天的情景,莫少卿就不禁一陣抽搐。亦然渾身上下幾乎布滿傷口,左腳骨頭幾乎碎裂,連那雙抱著儲王的手都是血跡淋淋,臉上更不用說,他雖然能消了一些疤痕,卻沒辦法完全消除,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亦然是不會在乎這些的了。
雖然不知道其中經曆了什麼,卻也知道其中的凶險。
“哦。”亦然應了一聲,她並不知道半個月是多少時間,她隻知道,再長的時間她也要等。
莫少卿看著呆立不動的亦然,暗自皺了皺眉頭:“亦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幫你守著他。”
亦然回過了神,腦海中突然什麼劃過。
“我叫亦然?”濃濃的疑問。
莫少卿知道這是正常情況,無奈的點了點頭。
亦然卻堅決的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剛剛想起來,我絕對不叫亦然,而是叫…”亦然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隨即一字一頓道:“…莫…亦…然…”依然的臉上還帶著思索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
莫少卿忍住笑意:“是,你就是叫莫亦然。”亦然醒過來,他心底的一塊大石也落地了。
亦然皺起了眉頭:“不是這個亦然,是另一個,兩個不一樣。”她總覺得自己說的這個亦然和對麵男子說的一定不一樣,而她始終認為,自己是屬於自己的這個亦然的。
“好,好,不一樣就不一樣。”莫少卿沒有與亦然多做爭論,而是去拉亦然的手。
“走,我去幫你好好看看,看看有沒有辦法治。”
亦然撲到了儲王的身上,臉上的表情倔強而堅定:“我不走,他什麼時候醒了我什麼時候走。”說到走的時候,亦然的心微不可覺的顫抖了一下,她不想離開,非常不想。
莫少卿的眸光頓時黯淡下來,一抹苦澀縈繞心底。
“好吧,那我去給你拿吃的。”說完,莫少卿轉過身有些落寞的走了出去。
看著莫少卿的背影,亦然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忽然想起來還沒有問他的名字。
初次見麵不問別人的名字似乎很失禮啊,亦然皺眉想著,隨即卻又不得不細細思索失禮是什麼東西,實在想不出來,亦然也就放棄了。
他看著儲王,嘴角滿是抑製不住的笑意。可是她的心底卻有一股難受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或許人下意識的會選擇好的吧,亦然努力的忽略了心底的不舒服,微笑的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儲王,腦海中卻實在沒什麼形容詞可以用。
這時,莫少卿端著飯走了進來。
亦然立刻被香味吸引了,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看著別扭的拿著筷子的亦然,莫少卿有些無語,會喝茶,為什麼不會用筷子呢。不過,還是吩咐外麵的奴婢拿了一個勺子。
亦然還是覺得勺子好用,不管什麼東西,聞著香就往嘴裏塞,奇怪的是,雖然肚子裏的饑餓感一直催促著她快點,她卻怎麼也快不起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飯菜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