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說如果。”鬱柏言怔怔地看著顧淺,“如果我沒有錢,我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顧淺,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顧淺被他問傻了,回過神來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兩年多,將近三年的感情,他居然懷疑這段愛情的真實性?

2

雖然嘴上說著讓鬱柏言清醒一下,及時止損,但是作為他的正牌女友,顧淺還是積極思考著如何幫助鬱柏言翻盤。

好好的元宵佳節,別人看著晚會吃著湯圓,顧淺卻在寢室抱著電腦,可憐兮兮地翻看科技大發表的論文。

為了不丟下一點線索,查看論文內容之餘,顧淺甚至去查了論文的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篇論文的第二作者,竟然和黎夏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同級生。

難道科技大也有這樣一個實驗團隊,不僅研究了同一個課題,還一反常態,破格錄用了尚在學習本科課程的學生?

反正顧淺是不信有這種巧合。

顧淺急吼吼地想去找鬱柏言告訴他這個發現,卻沒想到短短三天之內,鬱柏言的小酒吧竟然真的開起來了!

聽陳駱說,鬱柏言有一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朋友,剛好最近要出國,打算把這個酒吧轉手。之前鬱柏言聽說這樣的消息,隻是敷衍一下,表示自己會幫忙找買家。沒想到前兩天,他竟然二話不說,直接打過去一百五十多萬,用友情價把這個小酒吧弄到手了。

酒吧都弄了,莫非下一步就要腳蹬糟糠之妻,出去找名媛了?

“他才不會。”陳駱在電話裏勸慰顧淺,“顧淺,我太了解老三了,他這個人吧,從小到大沒受過挫,一旦有一件事受挫,不管這件事是大是小,他都能立刻裝作滿不在意,生怕別人說他能力不夠。”

“我看他這幾天為小酒吧忙裏忙外,手忙腳亂之餘,好像心情還可以啊。”顧淺道。

說這話時,顧淺正站在鬱柏言新開的小酒吧對麵,拿著手機站在人行道上,看鬱柏言指揮著裝修工人出來又進去。可能是因為太過忙碌,所以也就看不出他開心與否。

“是嗎?他……應該隻是想讓自己忙起來轉移注意力吧。”陳駱說。

“那我要不要把第二作者和黎夏有關係的事告訴他?”顧淺問陳駱。

“告訴啊,當然要告訴,不管他表麵裝得多漫不經心,你都要告訴他。”

“今天學校的處分通知已經下來了,鬱柏言作為主要負責人,已經被永遠取消帶隊資格了。”陳駱戲謔的語氣收了幾分,對顧淺實話實說,“你也知道,泄露資料的性質很嚴重,要不是有羅教授壓著,這件事很有可能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從實驗失誤放大成刑事案件。”

陳駱說:“我本人,包括參與實驗的學生,都收到一筆不菲的補償費。你應該知道這筆錢來自哪兒。”

他歎息:“拿錢平事兒,對老三來說不算什麼難的,隻不過他一向自命清高,所以這件事給他的打擊,應該比我們想象的更大。”

顧淺也歎了口氣。

“還有一點我必須要說,別的我不知道,唯獨對你,老三絕對是一心一意,絕無二心。”陳駱道,“所以他說過什麼不對的話,絕對是無心之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當然知道,”顧淺說,“我們在一起快三年了,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就真的太可笑了。”

“那就好。”電話那邊的陳駱嘿嘿一笑,“我可等著喝你們倆的喜酒呢。”

喝喜酒啊,那還遠著呢,顧淺有點幽怨地在心裏想。

但她還是嬉笑著回答:“快了快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一定讓你喝到訂婚的喜酒。”

掛了電話,顧淺深呼吸了一口氣,過馬路去到了小酒吧門前。

看到顧淺突然造訪,鬱柏言顯然在門口愣了一下,隨後才邀她進門,還有點詫異地問:“你怎麼來了?”

“告訴你一個消息。”顧淺說,“我發現,那篇論文的第二作者和黎夏認識,他們是同學,而且是高中同班。”

鬱柏言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喉頭微動,咽下一口唾沫,又生怕讓顧淺看穿似的,掩飾道:“既然已經發表,又得到了社會的認可,那篇論文就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裝,接著裝,沒想到他還這麼傲嬌,陳駱誠不欺我。

趁鬱柏言不注意,顧淺狠狠翻了個白眼。

“消息已經告訴你了,要不要調查是你的選擇,我絕不幹涉。”顧淺看著他的眼睛,接著說,“就像我不幹涉你開酒吧一樣,我知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畢竟開心最重要。”

顧淺道:“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別說開酒吧,你就算開澡堂我都不管。弄不好啊,我男朋友是下一個華爾街奇才,說不準就能靠經商走上人生巔峰,是吧?”

但是他倆都清楚,讓鬱柏言靠經商走上人生巔峰,那希望基本等於零。

讓一個搞研究的去搞生意,那就相當於讓馬犁地,讓驢趕車,不是一家人,非要進一家門,結局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