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第一稿本,三卷三冊,民國康和聲編纂,民國三十年(1941)至三十一年(1942)手稿本。第二稿本,三卷三冊,民國康和聲編纂,民國三十一年(1942)稿本。第一稿本為390麵,第二稿本為416麵。第二稿本正文338麵,339—368麵為所附朱熹、張栻、林用中撰《南嶽唱酬集》,369—416麵為王船山《龍舟會雜劇》。兩種稿本均藏於湖南圖書館。其稿本版框高19.4cm,寬10.8cm,每麵12行,每行30字。注文排雙行。版框外左下角注有“南嶽圖書館抄本”。正文用紅方格紙抄寫。兩個稿本都是南嶽圖書館館長康和聲親手書寫的。字跡蒼勁典雅,流暢自然,不愧為民國年間湖南書法家康和聲書作珍品。是集名人著作研究、曆史文獻彙編、名家書法三位一體的珍貴手稿墨寶,完全符合《中國古籍善書目》收錄標準。此書影印本1996年10月出版,印數250冊,定價200元,封麵題:“中國公共圖書館古籍文獻珍本彙刊,稿本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並落“中華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中心”款。正文前麵有湖南圖書館研究館員尋霖先生撰寫的《稿本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影印前言》一篇。影印本用第二稿作底本,正文後附宋朱熹、張栻、林用中撰《南嶽唱酬集》和清王夫之撰《龍舟會雜劇》。兩書均為衡山南嶽康和聲校訂整理。《南嶽唱酬集》卷端題:“《南嶽唱酬集》,宋朱子、張栻、林用中同撰;後學衡山康和聲鳳琴校。”王船山《龍舟會雜劇》前有:明遺民王船山先生《龍舟會雜劇序》,民國三十年(1941)十二月,後學衡山康和聲識於南嶽圖書館。今查第一稿本後有小字批注兩行,審其筆跡,乃康和聲用行書書寫的,批注稱:此稿係(民國)三十年(1941)十二月在耒陽閱覽處,照太平洋書店《船山遺書》活字版抄,其於科白款式每有移易,須照原刻(本)再校,以求妥善。
二
《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的編撰者康和聲先生,是湖南著名的愛國人士。康和聲,字鳳琴(岑),號硯堂,自稱硯堂老農和硯堂老人。湖南衡山南嶽鎮(今屬南嶽市)人,生於清光緒七年(1881),卒於1953年,享年七十有三。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秀才。後畢業於湖南南路師範優級選科博物班,並任該校教師。辛亥革命,武昌首義,康和聲在衡陽積極響應,參加宣傳活動。嗣後擔任過湖南省立第三女師校長,衡山女子小學校長,廣西龍山、河南淅川等縣知縣。北伐戰爭時期,出任國民革命軍柏文尉部顧問、軍法處長等職。民國十九年(1930)康和聲去上海,由湖南著名書畫家曾熙推薦,任中國國難救濟總會秘書,但生計艱難,一度出賣字畫度日。民國二十一年(1932),康和聲回南嶽創辦南嶽圖書館(曾一度改稱中正圖書館,以爭取國民政府增撥辦館及購書經費),出任館長17年,一直到民國三十八年(1949)九月止。1951年7月康和聲去北京,由周恩來總理特聘為國務院文史研究館館員,1952年還鄉,1953年春季病亡於南嶽。
康和聲擔任南嶽圖書館館長期間,苦心籌劃,科學管理,使南嶽圖書館發展成為僅次於湖南省中心圖書館的湖南第二大圖書館。南嶽圖書館前身為南嶽集賢書院,經康和聲的多次擴建,可藏書百萬餘冊。在日本人侵占衡山期間,一大批古籍珍善書,以及名人古字畫碑帖等珍貴圖書文獻資料,都經他妥善轉移、保藏,未受損失。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始由湖南省立中山圖書館接收。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南嶽圖書館先後兩次在南嶽開館,並曾在湖南戰時省會之一的耒陽開設圖書閱覽處,因地製宜地為大、中、小學生及社會各界人士提供圖書和各類參考資料。康和生編纂並刊行《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三卷,在耒陽圖書閱覽處(1941—1942)整理校正印行王船山《龍舟會雜劇》,以船山的愛國民族思想,來啟發開展廣大民眾的救亡運動。
康和聲還潛心征集收藏和研究宋明理學家胡安國、胡宏、胡寅父子,陳白沙、諶甘泉、方以智、破門和尚等名人的著作,特別是對偉大哲學家、史學家、文學家、佛學家王船山先生的著作,進行了全麵的征集、采訪、編輯和研究工作。先後編纂出版有《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三卷,《船山先生遺著遺墨敘錄》、《考訂王船山先生墨寶四種》、《重編王船山先生年譜》、《陳諶二先生南嶽詩文集》、《大學古本評說》、《孟子詳說》、《南嶽曆代名遊集》(手稿,今藏湖南圖書館)、《大錯和尚南嶽詩錄》,《破門和尚南嶽詩錄》等 十多種,近一百萬字。還參加過王香餘《續編南嶽誌》的編纂工作。
稿本《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是康和聲先生一生研究王船山學術思想、生平事跡的重要著作。開卷有康和聲自撰《編首傳例》一篇,概述船山生平事跡,以及其父王朝聘武夷先生簡曆,同時重點記敘船山在南嶽的行跡和史事,並介紹闡述本書的編纂方法、內容及體例。
康和聲在民國二十二年(1933)協助湖南省主席何鍵校刊上海太平洋書店本《船山遺書》時,已積累一批船山著作和船山詩文的遺稿。民國三十年(1941)前後,搜訪所得關於王船山南詩文與詞賦的資料極多,非他家所能及。於是著手編撰《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將搜集所得自明崇禎壬午(1642)至清康熙辛未(1691)之王船山南嶽詩文,編成三卷。按年編錄,先提時事出處大綱及著作要目,而於各詩、文後,抉隱鉤微,引申考訂,篇首附按語,以示係統,而期與事實一貫。卷三後麵有康和聲撰寫的《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後序》一文,文末題:民國三十年(1941)十二月,後學衡山康和聲。文雲:
予編《王船山先生南嶽詩文事略》成,得詩三百九十四首,文二十八篇,詩餘(詞)五十六首,都四百七十八首(篇)……綜述核對先生生平詩文,多述南嶽,未標嶽名,然觀《嶽餘》一集,可資隅反,不有其正,何有其餘。豈非集中詩文均可以嶽名耶!亦何止是編南嶽詩文之多耶……時值強鄰猾夏,亡國之痛,一寓於詩與文、詞。大抵詩意尚隱,而詞意較顯,文之得自原稿者,尤顯而易見。惟詞與文例不編年,詩雖大部編年,而不編年者尚多。今悉以意逆誌,以事隸年,稽核至當,闡發愛國幽光。讀者撫今思昔,三複茲編,激發天良,無忘祖國,共濟時艱,而宏抗建大業,則得之矣,豈曰多乎哉?豈曰泛及乎哉?
據此可知王船山南嶽詩文,康和聲收錄了478首(篇),而《王夫之與南嶽》的編者譚嶽生、康華楚、廖德年據20世紀60年代中華書局出版的鉛印標點本《王船山詩文集》統計隻230餘首。因統計收錄標準不同,故詩文篇(首)數各異。從1962年紀念王船山先生逝世270周年至今,重新發現的船山佚文、佚詩、佚聯約60餘篇(首)。今據其與南嶽有關者,擇錄如下,以補前者之失。
1.《晉陵曲潭李氏宗譜》原序,落款署:“南嶽遺老王夫之題。”見《曲潭李氏宗譜》和《船山學報》1986年第3期及《船山全書·船山詩文拾遺》(第十五冊)。
2.王船山手稿《雙鶴瑞午賦》,末尾題:“南嶽遺民王夫之頓首謹識。”手稿藏中國曆史博物館,見《文物》雜誌1982年第6期和嶽麓書社出版的《船山全書》第十五冊《船山詩文拾遺》。
3.《餘春歌為欽文世翁壽》,落款是“朱陵一瓠道人王夫之作並書”。“朱陵”係指南嶽,地名。見《船山全書》第十五冊《船山詩文拾遺》、《船山學報》1917年第1卷第7期照片、《馬橋唐氏五修族譜》等。
4.《邵陽寧氏台上祠堂記》,末尾題:“康熙庚午仲秋既望,南嶽遺臣行在行人司行人七十二叟王夫之而農頓首拜撰。”見《(衡陽)三陰寧氏八修族譜》、《船山學刊》1991年創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