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你這是玩的那出？”看老頭那一身，就跟在煤堆裏住了幾天幾夜似得，比我還慘。
“你杵著幹啥，還不過來扶俺！”他痛的一邊摸著屁股，一邊咬牙切齒吼著，我看著那一堆玻璃上全是血，趕緊跑了過去，把老頭扶著坐到了沙發上。
“先洗個澡？”老頭手臂上都是玻璃碎渣，合著那一頭似爆炸頭的白發，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洗澡就不要了，你這屋裏什麼這麼香？去給我弄幾個好酒好菜來，老頭子我都要餓死了！”我蹙著眉頭，眼看著老頭把那碎渣一塊一塊的被取出來，那血出著，看著我自個手都疼。
“好好好，我這就去！”本想著讓他洗了好上藥，見他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轉身就翻著醫藥箱，可這屋子就跟被洗劫了一樣，找了半天才找到。
跑到廚房後，看著垃圾桶裏被我倒掉的飯菜，我心裏這個後悔喲，為什麼不晚一點。
冰箱裏的東西都是臭的臭，我隻能翻出銀行卡，跑到超市買了點魚肉，老頭都是為了我才弄成這樣，我怎麼樣都應該好好招待他。
可不知道是很久沒做飯還是走神的原因，炸個魚那鍋裏的熱油都能跑到我眼睛裏，刺的我眼淚一個勁的流。
用水衝了衝，感覺沒多大事，也就沒在管，把飯菜端到老頭麵前後，看他那大口大口的模樣，我則是捧著一瓶水站在旁邊。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我才敢開口問：“老爺爺，你知道我肚裏孩子父親是什麼人嗎？”
不得不說，我心裏也是十分糾結懷疑的，總感覺小左就是那隻鬼，可鬼卻出血了？可他的身形和那隻獨特的眼睛又怎麼解釋呢？
“你自己不知道？”老頭從嘴裏拿出好幾根魚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著我，看那神色，就好像我應該早就知道一樣。
“我不知道。”我使勁搖著頭，楞著，希望老頭能跟我說說，可他卻扒了一口飯，冷眼盯著我說：“既然他沒告訴你，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俺也不好隨你說。”老頭說的時候語氣挺平淡的，眼裏多了一絲欣慰，這種感覺，就好像老頭是在懼那隻鬼一樣。
“那他是正是邪？”我蹭著坐到老頭旁邊，可他卻頓了頓，一副很嚴肅認真的說：“亦正亦邪。”
擦，這算什麼回答？我本來還想聽老頭說說，判斷下是好是壞也行啊，那以後他在出現，我心裏也有個底。
可之後，不管我在怎麼問，怎麼獻殷勤，這老頭死活不肯多說一個字，每次的表情還那麼難猜，弄的我一時之間沒了判斷。
既然這樣，那我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那鬼想幹什麼，我一直就不清楚。
把屋子整個收拾完後，老頭也吃飽喝足的躺在沙發上，口水哈喇一個勁的流，眼睛卻是半眯著，看情況像是要睡著了。
我輕輕地推了推他，想問問淩風上哪去了，可這還沒開口，老頭就揮了揮手，“別吵吵，那小子有女人陪了，你還管那麼多幹什麼，去休息，晚點還有正事幹！”
我立馬抽回來了手，轉身回了臥室，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有點小小的失落，這種感覺就和我奶奶沒了差不了多少，空落落的。
打開燈後，我便躺在了床上，輾轉了十多分鍾眼皮便重重的閉上了，我本以為有老頭和項鏈在，能安穩睡個好覺，可沒想到我簡直就是在做夢。
自從入了眠，我這腦袋就跟要爆炸似得，出現的畫麵全是奶奶和麵具人的對鬥，上次看見的沒有聲音，這次在腦海裏卻有了聲音，而我奶奶十句有八句都是在祈求麵具人能放過我。
可她的祈求換來的又是什麼？是最後一身全是血的出現在我夢裏，我咬著牙，感覺枕頭都濕透了。
我想逃避，這種事情我已經不想在聽了，可怎麼都醒不過來，我就站在離奶奶不遠的位置，看著她的腳趾被扯斷，倒下的那一瞬間，叫的還是我名字。
那讓我幾乎崩潰的話語輪番播了好幾遍，最後才終於停下，我整個人都是抖著的，直到我奶奶那尖銳又不甘的聲音再次響起。
幫奶奶報仇！殺了小左！殺了他！
顫抖的身子忽然僵硬，抽泣的腔也走的無影無蹤，原來真是他！得到奶奶的確認，我腦袋裏報仇的決心就更強烈了。
難受的掙紮了一會，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這才猛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麵前，是一頭白發的老頭坐在旁邊，一臉沉重的問我：“油條，剛剛有沒有什麼不適？”
我很自然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見我這樣說，老頭緩緩站了起來，跑到被風吹的老高的窗簾麵前，關了窗戶，倒也沒在問我什麼。
我當時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說沒有，原因很簡單，他們的秘密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麼告訴他們，再說，這隻是我奶奶托的夢，告訴了也沒用。
老頭叫醒我後，就帶著我說上白天那墳墓裏去拜拜，我洗了把臉，把全部家產都帶在了身上，以免到時候又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