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胥得知真相時,恨不得切了自己。
那種強大的感覺根本不是虛幻,而是事實!
靈山用佛門的醍醐灌頂大·法將一身修為盡數給了他,那一瞬,靈山就是極普通的生靈,而他是真真切切的強者。殺死靈山,那一身修為便盡數歸於他,世間就再沒有靈山。
可惜,他選擇放下屠刀成佛,便是放下了這一身強大修為,選擇救出靈山。
所以靈山“多謝”,給他一次活的機會。
“小子,後悔死了吧?”大貓熊幸災樂禍,實際上那一瞬,他都不知道林胥會怎麼選擇。他深知讓自身強大的誘惑,很容易就會使人迷失本性。有時候他都佩服靈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猶豫,從不顧忌。
林胥癟嘴,狡辯道:“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就算暫時是我的,到最後也是要還的,晚還還不如早還,免得被人要利息!”話雖這麼說,林胥心卻在滴血——我的強大修為啊!——林胥心中大喊。
大貓熊當然看出他的嘴硬,勸慰道:“你知道這一點就好!這畢竟是靈山的東西,就算被你黑了,也隻是暫時屬於你,越往後對你傷害越大——隻有在靈山手裏,它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就在這時,靈山平靜說道:“你若殺我,你便是我,世間再無林胥。你不殺我,我還是我,林胥還是林胥!”
這一句相當拗口,幾人卻都聽得分明,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林胥點頭道:“所以說來說去,我在這裏麵不可能占得了便宜對不對?”
靈山點頭。
大貓熊卻道:“沒死就是占了大便宜!”
林胥無奈點頭,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出得林山之心,靈山佛爺手一伸,便有一枚黝黑透亮的佛珠飛來,落入他手中。靈山細細摩挲片刻,數息之後,靈山輕輕握住這枚佛珠,望了望一個方向說道:“等我片刻,稍後就來!”
話音方落,靈山已消失不見、林胥愕然,好奇問道:“他去哪裏?”
大貓熊歎息道:“天狗山,殺人!”
林胥震驚:“天狗域王?”
大貓熊點頭,嘿笑道:“小娃娃,在你成長到足夠強大之前,以後不管怎樣,千萬別惹靈山!
林胥深以為然,狠狠點頭。
“你可知那枚佛珠的來曆?”大貓熊悠悠說道。
林胥心中一動,支起耳朵聽著。
“我也隻是聽說——靈山乃是孔雀皇朝皇族之後,其父乃是當年皇朝之主,卻與靈山佛侍日久生情,誕下靈山。其父卻被當世的靈山古佛懲罰,被業火焚燒成灰,隻餘一枚舍利子。”
林胥麵露震驚。
大貓熊悠悠接道:“其母將這枚舍利子蘊於心髒數年而死,這枚舍利子後來就成了靈山的本命佛珠。”
林胥沉默不語,許久之後歎道:“殘忍!”
大貓熊也歎息,道:“世間遑遑八萬字,隻一個情字最傷人。靈山破天人壁壘時遭奸人所害,日日演化這一幕在他麵前,使其生出魔障,幾乎身死。他一怒之下血屠十萬人,以殺戮破此魔障。這之後就有了靈山佛爺。”
“也因此,靈山不是被關在孔雀皇朝的十八層地獄,而是囚禁在不滅天朝的十萬大山!”
林胥皺眉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跟我有關係嗎?”
大貓熊長歎一聲,嘿然不語。
大約隻過了一個時辰不到,靈山佛爺身形一閃,出現在幾人麵前。他一身白衣仍不染血,但看其眉宇間神色,此行分明已奏功效。林胥心中震驚無比,神色卻淡定,道:“殺了?”
靈山平靜點頭:“殺了!”
與他同等級的一方域王,說殺就殺,這是怎樣一種性格?林胥打定主意,以後定不惹他一分!
林胥臉上笑意極不自然,道:“那麼??????咱們走吧?”
走吧,說走就走,大貓熊再無理由拖延時間,靈山佛爺對這一切完全不感冒,雪景雖美,卻留不住幾人,林胥背著李小白,迅速接近著十萬大山的北疆。
這之間靈山常沉默不語,有他在,林胥也不敢再與大貓熊說笑聊天。於是就隻剩下李小白與林胥時常說笑打鬧,常常是他二人遠遠落在後麵,中間是一扭一扭晃蕩著身形的大貓熊,最前方是一身白衣幾乎與雪景融為一處的靈山佛爺。
大貓熊一扭一扭在前麵走,看起來明明很慢,一步也就走兩三尺,但下一步,已出現在百丈之外,故而速度極快。靈山佛爺亦是如此,一步百丈,其間不驚動雪中尋覓的雪兔,或者一兩隻捕獵的野狼。明明相距極近,有時甚至隻有兩三步之遙,但無論是雪兔還是野狼,都像是沒有看到他,專心做著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