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孩子更敏感。
“你怎麼了!”
貓兒握住青司的手臂晃了晃,卻將青司手裏握著的菩提子撒了滿地。
圓潤堅硬的菩提子掉落在青石板上,彈跳著滾動到一雙短靴前。
有人彎腰將其拾起,重新放入青司手中。
他沒有言語,可是此時他什麼也不必說。
貓兒蹦跳著將其他散落的菩提子一一撿起,捧到青司麵前。
“百裏姐姐,你的菩提子。”
看著重新聚攏於眼前的菩提子,以及將這一切帶回的父子倆。
“多謝。”青司接過那一捧菩提子轉身離去。
貓兒還想跟上去,卻被重樓拉住了手掌。
“我不可以過去嗎?”
重樓沒法回答他,但是握住他的手掌已經說明了一切。
剛才百裏青司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現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打擾。
貓兒畢竟是孩子心性,很快就玩起了落在地上的菩提子。
“百裏姐姐說這東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種,父親知道她撿來做什麼嗎?”
重樓微微額首。
這菩提子雖然堅硬不好種養食用,可是這小小的一粒卻能靜心凝氣,所以佛門弟子通常將其做成念珠。
貓兒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意。
“那我能帶些回去嗎?”
雖然重樓不知道貓兒帶這個回去做什麼,但他還是點點頭。
“啊,父親真好。”
貓兒用衣擺兜了好些,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不用猜重樓也知道,他定然是去尋百裏青司了。
貓兒平日鮮少與那些個後宅女子打交道,沒想到他倒是和這百裏青司投緣。
小小的銼刀打磨著手心裏的菩提,當堅硬的漆黑外皮褪去,內裏的潔白瑩潤開始在手中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
對麵的貓兒握著手上的銼刀也在一點一點的磨著。
可是他手小,力氣也小,整整兩天也隻磨出不甚工整的兩三顆。
“唉~”
貓兒甩甩酸痛的手掌,看著手上再次磨扁的菩提子,明媚憂傷的歎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多弄上些,給祖母一串,爹爹一串,最後再給自己一串,可是等到這些小東西磨完估計我兒子都像我這麼大了。”
青司聽得一陣莞爾。
“你不過四五歲的年紀,現在就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都說未雨綢繆,現在就想這個,怎麼會早。”貓兒托著自己的臉頰,像是想起了別的心事。
“有時候我真覺得女人很可怕。”想到青司也是女的,貓兒急忙改口。
“當然,我指的不是百裏姐姐。”
青司手下銼刀不停,“看來你還有你的心事。”
“當然!”貓兒像是尋到了人生知己,他看看左右,見自家爹爹不在這才開口。
“百裏姐姐你知道嗎,我最為困苦的就是父親的女人太多了。”
“她們成日裏圍著我團團轉,嘴上說的一句比一句好聽,可是她們一旦看見父親,那眼神就像貓看見老鼠,狗瞧見肉。”
雖然把自家老爹比做“老鼠和肉”有些欠妥當,可是誰讓他不在這哪。
想到那個軟胖浮腫的某人,青司挑挑眉,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父親有很多女人嗎?”
“是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