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滄河的盡頭射出最後一縷光芒之後便消失在地平線上。暮靄沉沉,讓這片古老的大地在即將到來的暮色中更顯陰鬱。
滄河緩緩流淌,在它所經曆的億萬載歲月中從未像如今這本深沉、陰冷!方圓大陸上,也從未有過任何一條大河流淌著血液!
玉衡子撲撲兩人站在結界頂端與空中那些七零八亂的修真者遙遙相對!玉衡子不想動,動便是殺人。過去的兩個時辰中,他玉衡子已經殺了太多的人。修真者不敢動,動便是被人殺!
過去的兩個時辰中所經曆的殘酷已經讓他們開始思考:寶物與性命到底什麼更重要?這樣撲上去是否最後能得到寶物的是自己?還是給他人徒作嫁衣?
天色漸漸昏暗,天涯廟內點著篝火,樓閣被毀,意味著有些人將沒有安睡之地。今夜,也隻能圍著篝火,眼望著外麵的那片血腥,如同身處一片屠宰場。好在結界擋住了外麵的陣陣陰風。
篝火所散發出的光亮透過血色的結界,將外圍照的一片通紅,遠遠望去如同一個血紅的光球,甚是詭異。
玉衡子目光冷冷的掃過那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修真者,冷冷道:“諸位,眼下你們數千人也已死去一千多,如果各位仍執迷不悟,我玉衡子並不懼怕將你們屠戮幹淨!”“要麼退去,要麼死!!你們隻有兩個選擇!”
手上沾了數百人的鮮血讓此刻的玉衡子看上去有些讓人不寒而栗,眼中竟散發出淡淡紅光!而與玉衡子不同的是,撲撲身為妖類,本性嗜殺,隻不過修歸人道,悟通人性,方得以控製。如今再造殺戮卻也自覺得理所當然,絲毫沒有什麼心魔滋生!
玉衡子的話讓這旁邊一眾修真者有些不寒而栗,然而就算害怕,這些人也絲毫沒有退下的意思。
“玉衡子,你殺了我們那麼多同道,難道就想讓我們這麼算了嗎?好歹也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循著聲音,玉衡子目光冷冷的掃到說話人身上,讓那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將目光掃向其他人,冷冷道:“你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迎著玉衡子蘊含殺機的目光,群豪一個個迅速別過頭去,不敢與之對視。這種情況下他們敢要什麼交代?
然而就在眾人將要推去之時,原本還有些許光亮的夜空瞬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陰風不斷。
一個陰冷的怪笑如同飄蕩在四野的孤魂,直直向群豪逼來:“桀桀,林遠衡,百年前你自我夜魔宗逃離,還自以為我夜風怕了你!當年有意放你一條生路,想不到,百年後你依然惹到老夫頭上,哼,我既然你要給交代,那好,交出那個元嬰期的孩子,你本人自臧於群豪麵前!”
“林遠衡?竟然是他?”原先之時觀戰的天魔宗,鬼血門兩大邪道大派,聽到這個名字,紛紛飛身上前:“哈哈,林遠衡,玉衡子竟然是你,想不到啊,百年前殘殺我同門中人不下百人,嗬嗬,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想不到跑到這裏當了個廟祝!”
“正道,邪道,你玉衡子盡數得罪我看你今日往哪逃?”
“林遠衡?”
雪楓門一行人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震,“玉衡子,林遠衡!”
“二師伯,那人是二師伯。師父、師叔這是我們的二師伯啊!”雪楓門幾個弟子聽到這個名字欣喜道!
那被叫師父的一個白衣男子聞言也是顫了顫,目光竟是迷離起來,喃喃道:“二師兄!想不到時隔百年,我們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麵了!”
而那被喚作師叔的女子,聽得“林遠衡”三個字如遭雷劈,怔怔的站在那裏,淚水已是不自覺地滴滴落下!
“清玉白雪,如今你還記得這是個字,為何卻要逃離百年?”女子搖頭啜泣,在陰冷的夜色中蒼涼無比!然而這個微小的聲音,除了她本人聽到,又有誰能聽的入耳呢?
玉衡子依舊站在那裏,如同鶴立雞群般在一群修真者中顯得光彩奪目,隻是如今的他又怎麼注意到她,注意到雪楓門一行人的黯然神傷呢?
“二師兄,師父你看到這些身穿印著雪楓的修真者,也會稍稍的陣痛?”白衣男子望著那浴血的玉衡子喃喃道!
“師父,我們該怎麼辦?”看著複雜的局麵,一個弟子不禁問道!
男子沉默一會,轉身對一行弟子道:“你們回去吧,回到雪楓門告訴掌門,就說淩廣寒戰死在天盡崖邊上!與師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