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跪在宋燕的遺體麵前,磕了三個響頭,就回到病房去照顧宋恩燦。
病房裏,得知消息的北堂苒已經趕來了。
聽說了這樣的巨變,再加上父親被警察監禁,她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墨。”北堂苒輕聲,“你別太難過。”
北堂墨看了眼北堂苒,沒有說話,走到宋恩燦身邊去。
他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邊,一直看著她,連眨眼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北堂苒輕聲歎息,猶豫了會兒,再問:“聽說你一直沒吃東西,多少還是吃點兒吧?否則,你病倒了,怎麼照顧恩燦呢?”
北堂墨還是沒有回話。
他的眼裏隻有宋恩燦。
他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隻剩下她了,他不容許她再出任何事。
“墨!”北堂苒加重了些聲音,“誰都不想遇到這種事情!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你不堅強起來,你讓恩燦怎麼跟著堅強?”
依舊沒有回應。
北堂苒無奈,北堂墨的心情她能夠理解,她隻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這個家。
這個家現在變得這樣支離破碎的,她卻除了傷心,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北堂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時看看宋恩燦和北堂墨,不時看看時間,眼淚偷跑出來好幾次都憋了回去。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自己出生在一個很普通平凡的家庭,過一份正常的生活。
這一夜,宋恩燦並沒有醒來。
哪怕北堂墨期待了無數次,她也沒有睜開眼。
黑夜是漫長的,就連風也莫名地變冷,刮在人的身上,陰森森的。
黎明的第一道亮光照射進病房,慢慢地移到宋恩燦的眼睛上,仿佛是受傷的仙女躺在這兒休憩,隨時會蘇醒。
坐了一夜,北堂墨的身子都僵硬了。
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握住她的手也沒有鬆開。
都說十指連心,他握緊了她的手,是不是也就將自己的歉意都轉達給她了呢?
不管她能不能原諒他的無能,她都清醒過來好不好?
一直到太陽高照,整間醫院都喧鬧起來,宋恩燦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聲音從微弱到明亮,她的知覺漸漸恢複,第一反應還是先摸自己的肚子。
那圓滾滾的肚子已經扁了,肚子裏的兩個孩子,不在了。
“我的孩子呢!”宋恩燦的聲音沙啞中透著緊張,緊接著,又問:“我……我媽呢?”
這一晚,北堂墨想了無數個宋恩燦醒來之後的場景。
他知道,她必定會問他的兩個問題就是孩子哪兒去了和母親哪兒去了。
他想了一晚上該怎麼回答她會比較好。
分明是兩個已經既定的答案,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見北堂墨不回話,宋恩燦更加著急。
暈倒之前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襲來,她清楚地記得,鮮血從宋燕的腦子裏迸射出來,濺在她的臉上。
如今,她的肚子不鼓了,母親也沒在病房裏守著她嗎,他們,會在哪兒呢?
“他……他們……”
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下,她推開北堂墨,怒吼道:“他們人呢?他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