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出生的夏偉,長相帥氣,神似韓國明星rain,高個子,小眯縫眼,有幾分精明。家住S省一個位居內地的地級市,父母退休,家境中等,因為父親早些年在國企裏當采購員掙了一些錢,耳濡目染,夏偉也算是從小見過識麵的城裏人吧。大學畢業他留在島城,在島城軟件園裏赫赫有名的軟件企業SL公司做市場營銷。他的女友於小紅,同在軟件園裏的另一家小IT企業裏做工。於小紅老家在農村,長相一般,胖乎乎的,常人看來,倒也有一種圓潤的美。他們兩人是大學校友,夏偉高兩級,兩人在軟件園裏的一次相逢奠定了他們以後的相戀。
夏偉總覺得陰差陽錯、稀裏糊塗就與於小紅相戀了。
於小紅追了他三個月,夏偉總嫌於小紅太胖到處躲著她。最終定情那一次是於小紅捧著夏偉心儀已久的王治郅簽名籃球在他麵前的粲然一笑,他覺得於小紅的眼睛裏有一種久違的真純打動了他的內心,讓他從此不能釋懷。夕陽裏,浮山腳下的軟件園人工湖畔的柳樹下,於小紅懷抱籃球那帶有調皮的笑,給夏偉的感覺,像極了久違的校園愛情。他拉起了於小紅的手。
接下來,夏偉稀裏糊塗地就約請了於小紅,又稀裏糊塗地同於小紅談起了朋友。在他父母的諄諄教導中、在他的骨子裏,是不能與農村女孩子的戀愛結婚的。個中原因,可以洋洋灑灑地羅列很多。夏偉以前理解地很抽象,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終於實打實理解了。夏偉就像於小紅榨取油水的機器,弟弟來省城打工、爹媽動手術借錢、小姨夫眼疾住院等等七大姑姑八大姨姨的事情,幾乎動用了他畢業後積攢所有可憐的社會關係。而於小紅本人說什麼也算不上一個特別精致的女人,總是一種找了一件衣服胡亂披在身上的感覺,不會收拾家務,收拾起來就是粗枝大葉忽亂一氣,做菜無論什麼菜都是燉,燉完了還要澆上濃厚的醬油,還美其名曰“原汁原味”,標致、嫵媚、時尚,在於小紅的字典裏根本沒有這些詞。
這一切,隨著感情的推移,夏偉可以忽略不計,可是他無法麵對父母這關,夏偉一想到這就心堵,正因為此,他始終沒有領於小紅拜見他的父母,他知道父母不會喜歡於小紅的。自從父母知道了他找了個農村女友,就多次電話裏聲稱讓夏偉分手,但由於夏偉的堅持,父母身處異地,鞭長莫及,他們的戀愛就這樣耗著。倒是夏偉去了於小紅家一次,家裏人對他熱情有加,而夏偉總覺得熱情的太多餘了有點別有用心的意味,很反感,但不敢說。
最讓他倒胃口的一次是,於小紅的媽媽在省城住院,要交住院押金,於小紅老實巴交黝黑瘦幹的父親竟然在大眾廣庭之下解開褲帶,掏索了半天,從內褲裏掏出了一個用發黃的白手絹包裹的東西,包裹用針線縫在一起,於小紅他爸用嘴把線頭咬開,小心拆開手絹,露出一疊紅紅的百元鈔。看到這一係列動作,夏偉當時簡直就想找個地縫裏鑽進去,刻意往後挪了挪步,以示跟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
“就跟個傻子似的。”夏偉的心頭時常湧起這句話,當然他不敢說出口。
戀愛之所以堅持著,是因為於小紅對他太好了。好到星期天來看他時,能燒好開水,然後再在他的牙缸裏全兌好溫水,把牙膏擠抹在牙刷上,然後催他起床。還有一點,夏偉數次對於小紅提出的男女間實質性要求,都被於小紅以“婚前守貞”為由拒絕了,於小紅害羞地說,這是她第一次戀愛,她要將真正、純粹的愛情踐行到底。
“至少也要等見過夏偉父母之後。”於小紅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這一點確實有蠱惑力,夏偉又驚又喜又滿心期待著某一天的到來。於小紅是處女。在這之前閱女無數的夏偉對此深信不疑。這樣的女孩子在這個社會簡直比人瑞還少了,得到比中彩票都難,這也算是夏偉堅持的理由吧。
如果說於小紅那些農村習氣尚可忍受的話,那她場麵上不會說話這一點,則是經常周轉於場麵的他最無法忍受的,太掉他的架子了,因此他絕少帶於小紅外出參加朋友的聚會。
但是故事還就得從於小紅繞不開的飯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