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接過弓箭,他在皇帝冷冷的注視之下,又似是受不住白日的強光,眯眼抬頭望了一下天上飛過的雁群。
突然,他一舉弓箭,幾乎不留瞄準的空檔,那箭便已離弦衝天而上。
許逸然放下長弓,他邪邪笑著看向許攸之。
天上黑影跌落在幾十丈之外,有侍衛奔跑過去撿起,隨即興奮大叫:“‘一箭雙雕’!稟報皇上,晉王殿下一箭射下兩隻大雁!”
“皇兄,臣弟今日是否拔得頭籌了?”許逸然淡淡笑道。
“好!晉王先下一城,且看今日,誰能後來者居上!”
許攸之終是滿意地笑了起來。轉身走到馬下,他一躍而上,“今日得勝隊伍,人人皆有重賞!”
一時,戰鼓與角之聲齊響,四路大軍向著不同方向整齊進發,即將決戰獵場。
而城門之上,不少人仍在對晉王驚人的箭術交口稱讚。
“一箭雙雕,老夫隻在書中見過,今日得見晉王殿下的神力,果然不同凡響!”
“大雁高飛,一箭同時射下兩隻,更是難得,難得!”
聽到眾人不斷稱頌,樓小眠臉含淡笑,轉身離開欄杆,信步來到茵嬪身前。
“你那晉王,讓姐姐也替他捏了好一把汗!”向來清冷的茵嬪,對著自己的親妹子,終是寵溺地取笑道。
聞言,樓小眠俏臉含春,小聲嗔責道:“姐姐,你莫再取笑阿眠,阿眠適才真的被晉王殿下嚇破膽了呢!”
“他們都快成一家人了,茵嬪妹妹你便不要笑話你家妹妹了。”卿賢貴妃走過來,淡淡笑道,“皇上有旨,狩獵結束回到帝都之後,便讓晉王將你家妹妹迎入晉王府。到那時,再讓晉王好好補償你家妹妹今日所受驚嚇吧!”
樓小眠刹時紅了兩頰。饒時平日開朗活潑、能言善辯,此時也不好意思開口搭話,隻好微嘟了小嘴,美目含情地低下頭,臉上又是竊喜又是羞惱。
蘇白離靜靜地轉過身,帶著自己的宮女侍從率先下了門樓,往許攸之隊伍集結的方向趕去。
她能感覺到,內心隱隱的失落遺憾與酸澀痛意;她更能感覺到,自己對那樓小眠,既是羨慕,又有些嫉妒。
可是,她很清楚,她如今並沒有任何資格失落、酸澀,以致羨慕……無論是名份還是身子,她都早已屬於許攸之一個人了,若然心中仍有自己的小叔子,那便是不遵守三綱五常,三從四德了。
因此,她必須繼續麻痹自己的心,忽略掉那絲絲縷縷、隱隱約約的心緒,盡忠職守都地去陪伴帝王狩獵。
“王兄,你今日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樹林叢中,睿親王許佳睿跑到許逸然身旁問道。
“你說呢?”許逸然淡淡反問,不作回答。
明親王許佳明也驅馬來到兩人身旁,笑道:“哈哈,依本王看,晉王兄昨夜或真是醉了,今日卻定然已然酒醒,卻在裝醉!否則,如何能瞄準那兩隻大雁?”
“在皇上麵前裝醉?你們以為晉王兄想找死?”許逸然左右各瞧了雙胎兄弟倆一眼,輕斥道:“本王問你們,昨夜為何不勸阻本王,甚至輪番將本王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