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再來。”現在的外公,依舊無法保持清醒的樣子了。輸著點滴,靠著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走出病房,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花雪。”
“林清阿姨。”
“太好了,幸好沒錯過!”她看著我,一臉溫和的笑意,“這個,是別人送我的。”說著,她遞給我一大袋橘子。
“太好了……謝謝。”水笙最喜歡吃橘子了。
“對了,葉先生今天的情況怎麼樣?”她看著我問道。
“啊……今天呼吸好像不那麼難過了。”
“你在的時候,葉先生的狀況都很好。”林清阿姨臉上的笑意擴大些。
“哪有……”
“哎呀!真的呀!比起醫生說的,葉先生已經多活了三年了。他是為了花雪而努力呢!”
我一愣……五年前,那是我剛失去父母的時候……
我為了逃避痛苦,所以決定不再去感覺。可是,如果能像這樣,在珍惜之中失去……那麼這次——
就好好麵對吧!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到橘子上。
“在……回到家之前,要哭完……”
這樣對自己說著。我朝著家裏走去。
“我回來了。”
走到客廳裏,我就看到了一地的碎發還有一把鋒利的剪刀。
呆了一下後,我急忙向著屋內跑去。
“水笙?你……”後麵“沒事吧”幾個字卡在了我的喉嚨裏。因為我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水笙穿了一套很休閑的西裝,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隻是,額上的發,變得參差不齊,像是被野狗啃了一般。
“你回來了。”水笙看著我,那叫一個淡定。
“這就叫是什麼狀況……”我愣愣地看著他。
“頭發梳不好,我就自己剪了劉海。剪壞了。”一絲情緒也沒有的人,如今帶上了些許尷尬的語氣,“人實在不能去做自己生疏的事情。不過,沒辦法,就這樣出門吧!”
“不、不行啊!水笙——”這樣出去會丟死人的!然後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要出門?”
“嗯。”
“上哪裏去……”我拿起剪刀,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上次玩大富翁時候說起的那場酒會。”再幫他修剪得短一點就可以了吧?我示意水笙摘掉眼鏡。
“電影製作的酒會嗎?”
“對。”拿下眼鏡還不適應光線的水笙,微眯了眼睛。
“這麼重大的場合!”早知道就不問了,害我現在拿剪刀的手都有點抖了。萬一……剪壞了怎麼辦?
“沒有人會注意我的劉海的。”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水笙安慰道,“你手很巧,沒問題的。因為你那麼會做菜。”
“兩個事情沒有什麼關係吧……我媽媽倒是很會剪頭發……”
“哦……聽你這麼一說,的確……”
我開始認真地動起剪刀。
“對哦……你的頭發,很像你母親……”說著,水笙拉起我一縷頭發來,放在鼻尖輕嗅。
“水笙,不要這樣,我手不穩了!”
“抱、抱歉。”
不多一會,“好了,大功告成。我想,應該好一點了……”
“嗯。謝謝。”
看著改頭換麵的水笙,我有些呆了。這人原來長得這麼好看。
“對了,水笙,今天的酒會,女明星也會來嗎?”水笙聞言,微微一愣。然後轉過身仔細看了看我,“不知道。”
重新穿上西裝外套,水笙向著屋外走去。
“那你盡量玩哦!”
水笙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真是笨蛋……說了些什麼啊……
“我自己看家,一點都不會寂寞的,嗯。”我傻笑著,“請不要擔心我,想怎麼玩,就盡量去吧。好好享受酒會的氣氛。”
“是嗎……那我就稍微去玩一下。今晚我不會來了。”我滿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開玩笑的。”
杜秋的時候,他明明一下子就上鉤了!真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我、我去換窗邊的花!”找了個借口,我匆匆離開。
“花?”身後,傳來水笙疑惑地問道。
“那個啊……”我指給他看。那裏,窗台那裏,一瓶鮮豔的矢車菊正開得正豔。
“我的房間什麼時候開始插起花來了?”水笙好似第一次看見那花般,顯得驚訝極了。
“從某人……想摘山茶花,卻差點從窗台掉下去的時候起。”
我輕輕地往瓶中加了一些水,看樣子,這花還可以維持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