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感到疲憊不堪,輕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世界頓時一片清明,他看見了自己用來直播的手機,還有陸梟曾經使用過的桌子。
他輕抬了抬手,在原地愣了足足半分鍾才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個情況呢?
他看過比這要恐怖得多的,血腥得多的場麵,但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詭異的場麵。
無比壓抑。
哪怕他已經從意識的海洋中出來了,那種極端的壓抑感依舊如影隨形。
在那愣神的半分鍾裏,他甚至想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
實在不敢想象對麵視頻裏的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張了張嘴,感覺連喉嚨都開始嘶啞了,仿佛他已經在剛才那詭異的場景中嘶吼過無數遍了。
係統這種強製共情感也真是讓他怪遭罪的。
仿佛這麼設定是為了讓他能更感同身受似的,別人經曆過的東西,他也要重新以一種更誇大的形式重新再經曆一遍。
過了一會兒,他才艱難開口:“阿若。”
視頻裏的女人嗯了一聲,問道:“怎麼樣,主播?算出來了嗎?”
寧子期感覺自己的喉嚨裏仿佛被刀片割過一般疼痛。
“算出來了……”
女人立馬興奮起來。
“結果怎麼樣?我還能生嗎?”
寧子期看著她那因為激動而不由自主前傾的身體,感覺自己一旦開口就成了宣判她一生的罪人。
“主播,你說話呀,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結果不好?”
她好像尤其會察言觀色,明明寧子期麵無表情,也絲毫沒有做動作,但是她好像已經看穿了寧子期的靈魂,猜到他想要對自己說什麼了。
寧子期輕歎:“是的,結果不好。”
“如果你打了這胎的話,這輩子就絕對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句他說的特別的輕,仿佛隻要他不說的話,這個結果就不作數了似的。
說完之後,他立馬抬頭,看向女人,安慰她說:“小姐姐,其實人生也不一定隻有這條路可走的,走別的路也可以很精彩……”
“沒事主播,我都懂,這就是我的報應。”
她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無力感簡直快要溢出屏幕。
“謝謝啊主播,很感謝你告訴我最真實的結果。”
“再見。”
她來的快走的也快,寧子期本來還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視頻已經顯示對麵掉線了。
這位名叫阿若的小姐姐走了,臨走前還給他送了20個嘉年華,仿佛不要錢似的。
如果是平時寧子期肯定要高興壞了,但是今天他卻高興不起來。
又跟粉絲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就打著哈哈下播了。
共情是最傷神的,他終於感受到了。
“咚咚咚。”
在寧子期最脆弱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他愣了一下,想到陸梟說今晚有任務,可能會晚點回來。
那,門外是誰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