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夠成為一國之君,楚映昭自然也不會是太過拘泥於世俗之人,何況賀蘭飛舞既然連開顱術都能做,那就說明她的醫術十分高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何況天下第一神醫公子羽一向慈悲為懷,他絕不會存了害人之心,想要通過切開腹部要瑤貴妃的命。他的人品整個蒼淵大陸沒有人會質疑,不是不敢,而是毫無值得質疑之處。而賀蘭飛舞既然是他極力推崇的人,自然也值得信任。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所有太醫對瑤貴妃的急症已經束手無策,如今的她不過是在等死而已,既然如此,何妨放手一試?
腦中瞬間轉過了這幾個念頭,楚映昭剛要開口,便聽一名太醫抖抖索索地說道:“啟……啟稟皇上,臣認為這位姑娘之言可行……臣……曾在醫書中看到過此等病例,隻不過……醫術不精,不敢……不敢出手……”
“是……是……”另外一名太醫跟著開口,“的確可行,臣也曾看到過,隻是……貴妃娘娘千金之軀,臣又……不曾做過這等事,也……也不敢冒險……”
既然如此,還等什麼?楚映昭立刻點頭:“如此,就拜托二位神醫了!所有人退下!”
救人如救火,賀蘭飛舞哪裏還有時間寒暄客套?她立刻向太醫討要了手術所需的器具,同時命人迅速去做相關準備。好在太醫院裏雖然沒有現代社會的手術刀等器具,但基本可以滿足這次手術的需要。
一切準備工作皆已就緒,賀蘭飛舞將經過進一步改良的麻沸散給瑤貴妃服下,等她陷入昏睡中之後拿起了手術刀。
其實這個手術並不複雜,隻需要切開腹部,找到病變的部分切除,然後進行縫合即可。即使在醫療條件十分落後的古代,憑借賀蘭飛舞高明的醫術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作為守護者,公子羽一直背對“手術台”站著,隨時等候賀蘭飛舞的吩咐……
生怕楚映昭看到開膛破肚時那鮮血淋漓的一幕會支撐不住,賀蘭飛舞早就將他請了出去。然而瑤貴妃畢竟是他最愛的人,他自然不能放心離開,一直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滿地團團亂轉。
不知轉到第幾圈之時,突聽侍衛一聲通傳:“皇後娘娘到!太子殿下到!”
一眾宮女侍衛忙跪拜見禮,一名年近四十歲的宮裝麗人已經在楚明軒的陪伴下嫋嫋婷婷地走來,屈膝見禮:“臣妾(兒臣)參見皇上(父皇)!”
楚映昭的眼中冷光一閃,麵上還算平靜:“免禮。皇後不在宮中好好歇息,怎的跑到這裏來了?”
楚映昭的皇後閨名秦思雨,是紫蟾國安國公之女。既能成為皇後,秦思雨也算萬中無一的美人,即便如今人到中年依然風姿綽約,更有一種妙齡少女不具備的成熟風韻。唯一令人覺得不舒服的是她的目光顯得太精明,一看便知是個精於算計的女人,其實也是,在後宮這片不見硝煙的戰場,你若不精於算計,那就隻有被人算計的份,絕不可能戴上鳳冠,母儀天下!
站直身體,秦思雨滿臉“關切”:“臣妾聽說瑤妹妹身體不適,特意趕來看望,卻不知皇上也在此處……皇上,您可好些了?之前臣妾幾次前去請安,都被大內侍衛擋了回來……”
楚映昭神色平靜:“朕這身體已經是這樣了,沒什麼好看望的。倒是瑤兒,不知何故突然腹痛難忍,太醫院這些人居然個個束手無策。幸虧護國公推薦,朕才派人去請了神醫公子羽和另一位神醫賀蘭飛舞,如今他們正在為瑤兒醫治,很快就會好的,皇後不必掛念。”
楚明軒原本一直垂首站在一旁,聽到“賀蘭飛舞”四個字,他身形一僵,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萬一父皇一看她治好了瑤貴妃的病,然後又請她給他自己治病,那……
可惡啊!千防萬防,防的就是這一天,怎麼這一天還是來了?
都怪無憂門的人虛有其名,連個弱女子都殺不了!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讓這個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這番話同樣令秦思雨十分意外,愣了片刻之後,她才掩飾一般笑道:“原來天下第一神醫公子羽也在此?那就好了,瑤妹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皇上不必擔心!”
楚映昭點頭,不再說什麼,眾人便一起在門外等候。不知過了多久,一身血跡的賀蘭飛舞終於邁步而出,向著楚映昭躬身施禮:“皇上放心,貴妃娘娘已無大礙。”
楚映昭大喜,忍不住連連點頭:“好!好!多謝神醫!朕必有重謝!”
“不敢。”賀蘭飛舞微笑搖頭,“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無需感謝。隻是貴妃娘娘的身體還比較虛弱,最近幾天更需要時時注意刀口的恢複狀況,一著不慎便極容易出事。若宮中太醫有類似的護理經驗,飛舞這便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