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是她最擔心的,因此她站在門口,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叮囑簫絕情:“王爺,你務必記得,隻要我不出來,就絕對不容許任何人進去。若有人要硬闖,你隻管使出所有的手段阻止,橫豎我瞧這裏所有人的功夫都不如你,這件事應該難不倒你才對。”
簫絕情微微點頭:“放心,隻要我不放行,沒有人進得去。”
賀蘭飛舞微笑:“交給你我自然放心。那麼,我去了。”
看著賀蘭飛舞轉過身,簫絕情卻突然開口叫道:“小舞!”
賀蘭飛舞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怎麼了?”
簫絕情微微抿唇,片刻後輕輕說道:“我相信你。”
這句話中隱含的千言萬語他雖然並不曾說出口,賀蘭飛舞卻全部都懂了,心頭掠過一股奇異的暖流,她衝著簫絕情微微一笑:“那就對了,因為我也相信我自己。王爺,等我出來。”
房門終於被關了過來,雖然知道有簫絕情守在門口,別說是人,即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賀蘭飛舞還是加強保險一般插上了門閂。接著,她先是剃去了北宮翼飛的頭發,然後遞給他一碗經過改良的麻沸散:“來,乖乖把這個喝下去,你就會美美地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以後你再也不會頭痛。”
對於賀蘭飛舞的話,北宮翼飛自然不會懷疑,所以二話不說接過碗喝了個底朝天,還一邊擦著嘴一邊鄭重其事地說道:“姐姐,你不用害怕,就算是失敗了,我頂多也就是個死,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要是成功了,那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
賀蘭飛舞忍不住失笑,疼愛地摸了摸北宮翼飛光光的小腦袋:“放心吧,你既然是我的好弟弟,我當然會拚盡全力救你。我保證等你醒來之後,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麻沸散開始發揮效力,北宮翼飛終於慢慢閉上眼睛,沉沉地昏睡了過去。確定麻醉效果良好,賀蘭飛舞立刻戴上臨時縫製的“口罩”,接著拿起了手術刀,看著楚淩霄輕輕點了點頭:“我們開始吧!”
楚淩霄輕聲答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賀蘭飛舞的一舉一動,足見其果然是個好學之人。欣賞他一顆濟世救人的心,賀蘭飛舞一邊手術,一邊就一些疑難之處進行了簡單的講解。楚淩霄一邊聽一邊用心記,更是不住地點頭,頗有醍醐灌頂之感……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不曾說謊,便是麵對這血淋淋的恐怖一幕,他除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神情間果然鎮定如常,更不會尖叫逃走,令賀蘭飛舞完全放下心來,可以全神貫注地進行手術了……
事實證明,賀蘭飛舞真的很有先見之明。如果不是她提前安排簫絕情守在門口,北宮展夫婦或許早就闖進去看個究竟了。從房門關上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可房門仍然沒有打開的跡象。不僅如此,房中的兩人還很少交談,即便有,聲音也低到幾不可聞,隻有那些器具相互碰撞的叮當聲不時地傳來,反而越發令人心慌意亂。
整整兩個時辰幾乎耗盡了北宮展夫婦所有的耐心,令他們渾身冷汗如漿,若非承受力高人一等,大概早就直接昏死過去了。
麵對他們的焦急,簫絕情始終沒有太大的反應,他隻是背靠著房門旁邊的牆壁,抱著胳膊靜靜地等待著,仿佛絲毫不知道疲倦。然而沒有人知道,就算表麵看起來再平靜,其實他的手心裏也替賀蘭飛舞捏了一把冷汗。
又不知過了多久,北宮展覺得自己必須說點什麼來轉移一下注意力了,否則一定會崩潰。轉頭看了看簫絕情,他苦笑一聲問道:“照這個樣子,看來隻怕一時三刻還結束不了,王爺可要下去休息片刻?”
“不必”簫絕情搖了搖頭,“小舞要我務必在此等候,我不能離開,你若是累了可以先下去歇息,等小舞出來我會告訴你。”
裏麵被救的人是我兒子,我若是去休息成什麼樣子?
北宮展搖了搖頭,剛要再說些什麼,卻突然聽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靠近了這邊,不等他反應過來,房門終於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