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展塵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仿佛蘊含了無窮無盡的秘密。麵對賀蘭飛舞一連串的問題,他卻隻是輕輕笑了笑:“你別管我是否見過他們,總之鎖魂塔裏的確有守塔人,他們的任務也的確是看守魔王孤鸞的元神。”
賀蘭飛舞看得出司展塵分明有所隱瞞,卻也並不追問,畢竟對方既然選擇隱瞞,那便表示多說無益。鑒於此,她隻是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說來,魔王孤鸞的事是真的?他若果真衝破封印,便會找到其轉世肉身,然後將蒼淵大陸沉入地底?”
這幾句話令司展塵眸中的光芒更加複雜而深沉,卻滿臉平靜地點頭說道:“是。”
賀蘭飛舞這才真正吃了一驚:“那……”
“不必擔心”,司展塵突然淡淡地一笑,打斷了她的話,“簡行雲所言有理,因為封印如果真的出現了鬆動,守塔人必定會嚴守秘密,絕不會讓消息外泄,從而引起世人的恐慌。因此,所謂封印鬆動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傳,絕非事實。”
司展塵的語氣異常肯定,似乎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一般,所以雖然沒有任何根據,賀蘭飛舞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展顏一笑說道:“那就好。”
司展塵點了點頭,囑咐了一句“早點休息”之後便起身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賀蘭飛舞輕輕挑了挑唇:我以為我來自異世已經算是最大的秘密,可是我越來越覺得,原來每個人的秘密比起我都隻多不少,譬如簡行雲,司展塵,簫絕情……
這些秘密,不知是否有得見天日的時刻?
搖了搖頭,賀蘭飛舞剛要起身離開,卻突然看到麵前人影一閃,一身雪白衣衫的簫絕情已經負手站在她的麵前,眉宇間似乎有一絲隱隱的猶豫:“小舞。”
賀蘭飛舞起身,點頭為禮:“東陽王有事?”
簫絕情臉上的神情越發有些不自在,圈起左手放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將右手舉到了賀蘭飛舞麵前:“這個給你。”
給我?賀蘭飛舞疑惑不解地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的手中拿著一支精巧的金釵,純金的流蘇,價值不菲的珍珠寶石,匠心獨運的設計,糅合成了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尤其是金釵正中那顆珍珠,更是圓潤光澤,乃上上之品。
“好漂亮!”盡管賀蘭飛舞對珠寶首飾一向不感興趣,依然忍不住脫口稱讚,“這是給我的?為什麼?”
“嗯”,得到賀蘭飛舞的肯定,簫絕情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我不是說過嗎?你的銀釵被我弄髒,我會賠一支新的給你。”
賀蘭飛舞聞言倒是一愣,接著搖頭拒絕:“不必,那銀釵其實值不了幾個錢,丟了就丟了,何須賠償……”
“不必多說,收下便是。”簫絕情根本不容她拒絕,語氣中透著霸道,“我乃堂堂東陽王,豈會連一支釵都賠不起?”
賀蘭飛舞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麼意思”,簫絕情眉頭微皺,眉心漸漸凝結的冷意是翻臉的前兆,“總之,你隻管收下,不準拒絕。”
賀蘭飛舞抿了抿唇,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容違逆的堅決,隻得點點頭接了過來:“也罷,東陽王原本並無他意,我若執意不收,反倒顯得矯情。何況你說得不錯,小小一支金釵,對你而言的確不算什麼。”
簫絕情這才滿意地點頭,接著驅散了眉心的冷意。不等他再說什麼,賀蘭飛舞已經接著說道:“好精致的手法,若沒有你這樣一雙手,絕對做不出來,不知東陽王請什麼人做的?”
簫絕情聞言不忙回答,隻是不自覺地抬起了雙手,淡淡地反問:“我這樣一雙手?我的手怎麼了?”
“十指修長,指節勻稱,瘦削但不見骨,豐盈但不見肉,減之一分則太瘦,增之一分則太肥,拿放東西之時更是顯得圓潤自如”,賀蘭飛舞一字一字清晰地說著,如數家珍,“若說天下還有一雙手能夠做出這樣的金釵,本來應該非你莫屬,所以我想不出,誰還有能夠與你比肩的本事?”
簫絕情靜靜地看著賀蘭飛舞,眸子裏隱含著越來越濃烈的痛苦,同時卻也有著深沉的依戀與不舍,仿佛想要將這個女子的容顏深深地刻進自己的心裏,融入自己的血脈裏,嵌到自己的骨髓裏!
見他久久不語,賀蘭飛舞反倒有些奇怪:“東陽王,你怎麼了?莫非這也是不能說的秘密……”
“不是”,簫絕情終於開口,唇角居然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你也說了,除了我這雙手,沒有人能夠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