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絕情笑笑,眸中倒是看不到以往的痛苦,並非他已不再痛苦,而是痛苦已深入骨髓,輕易看不到了。這正如相思,當你不再輕易將對一個人的思念展露出來,不是因為你已忘記了他(她),而是這相思已入骨,再難拔除。
笑了笑,他臉上寫滿無辜:“我沒有演戲,你真的好香,我也真的好想……”
“東陽王!”賀蘭飛舞皺眉,冷冷地打斷他,“你若再以言辭輕薄,信不信我……”
“好啦,算我錯。”簫絕情又是微微一笑,果然不再逞口舌之利,“時候不早了,你歇息吧,明日我再將想好的計劃細細說給你聽。”
就在這天深夜,待賀蘭飛舞熟睡之後,簫絕情在燈下寫了一封書信,避過所有護龍衛的監視離開客棧,將其放在了事先約定的位置。他知道,不久之後那個人便會看到這封書信,並照裏麵的交代一一辦妥。
此後一連幾天,日子都過得相當平靜。簫絕情與賀蘭飛舞等人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便是在梓潼城內到處遊玩,說是要領略一下步月國的風土人情。待梓潼城逛得差不多了,他便帶著賀蘭飛舞到葉雲錚的護國公府玩了大半天,與葉家兄弟二人暢飲暢談,盡興方回。
如此這般又過了三日,局麵依然沒有任何改變。隻不過這日一大早,簫絕情與賀蘭飛舞等人就坐在了樓下大廳之中,看似心無旁騖地吃飯,但細細一看便會發覺,幾人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注意著門口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麼。
司展塵顯然覺察到了氣氛微微有些異常,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小舞,你們在等什麼?”
“等人。”賀蘭飛舞輕聲回答,“或者說,等機會。”
司展塵眉頭一皺,心念電轉,隨即猜出了什麼:“你是說……在等拿到血珊瑚的機會?”
“嗯,師父你好聰明。”賀蘭飛舞誇讚了一句,“這個機會能否把握住,就看今日了。不過師父,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
“我都會當做不曾看到”司展塵十分上道,立刻微微一笑接了下去,“至少沒有你的吩咐,我絕不會多說一句,放心。”
“師父果然聰明。”賀蘭飛舞點頭,“不過你也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什麼人,除非他對不起我在先。”
這句話本是對司展塵說的,卻似乎觸動了簫絕情的心事,令他不自覺地握了握拳,耳中已經聽司展塵說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害人,否則怎會收你為徒?你且做你要做的事,我絕不會幹涉。”
就在這時,隻見門口人影一晃,簫絕情等人立刻心中一緊,卻接著發現進來的人居然是葉雲錚與葉未央兄弟二人。他不由微微吐出一口氣:算算時間,這個時刻應該還到不了,不必著急。
看到簫絕情,葉氏兄弟立刻過來見禮:“絕情(瀟大哥)!”
簫絕情含笑回應,彼此見禮之後請二人落座:“找我?還是順路?”
“找你。”二人落座,葉雲錚隨即開口,麵上卻有著淡淡的為難,“絕情,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簫絕情眉頭一皺:“嗯?打算?”
“是啊!”葉雲錚點了點頭,“想必你也知道,皇上是不會給你血珊瑚的,那你是要到別處找找,還是另想解毒之法?不過不管怎樣,你留在此處怕是不會令皇上改變主意的……”
簫絕情目光一閃,隨即淡淡一笑:“皇上讓你來的?”
葉雲錚愣了一下,俊臉跟著一紅:“啊……是……這我……”
簫絕情完全明白慕容天龍的意思。因為賀蘭飛舞的過人之處,他甚至不再讓其尋找什麼幕後主謀。原本以為得不到血珊瑚,他們很快就會離開了,不過為防止意外,他還是派了護龍衛前來監視。
可是沒想到過了很多天,他們依然盤桓不去,慕容天龍自然沉不住氣,便派葉雲錚和葉未央來趕人了。
看到簫絕情唇角的笑意,葉雲錚越發覺得愧對知己:“對不起絕情,皇命難違,我……”
“你不必解釋,我明白,而且我說過不會讓你為難。”簫絕情淡淡地一笑,的確毫無怪罪之意,“其實我今日是準備去向你辭行的,因為明日一早我們便要離開了。”
有嗎?司展塵皺皺眉,表示不解。不過方才已經聲明絕不會多說話,他也就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