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絕峰等人縱使千萬不甘,如今大局已定,他們也隻得恨恨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至少表麵看來是暫時接受了。對太後及左右丞相等人而言,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籌備新帝登基典禮及皇帝葬禮等相關事宜了。
盡管簫絕夜自病情突然惡化到龍馭賓天之間相隔的時間較短,不過幸好他身染惡疾已經二三年有餘,心中有數的他早已吩咐做了相關準備,倒也不會太過倉促。
夜色漸漸深沉。
側耳聽著不遠處的嚎哭聲,簫絕夜的貼身侍衛冉傾煙急得滿地亂轉,眼神惶急,口中更是不停地低聲呢喃:“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的!”
桌上的燭火突然熄滅,房中已經多了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
冉傾煙立刻屈膝跪拜:“主人!”
“哼!”黑影聲音雖低,卻透出掩飾不住的怒意,甚至咬緊了牙關,“我是怎麼吩咐你的?無論如何留住簫絕夜的性命,你居然敢抗命不遵?”
“我沒有!”冉傾煙騰地站起身,急聲分辨,“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了他的命,我一直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做的……”
“不必狡辯!”黑影厲聲嗬斥,“你違背了本尊的命令,等著受罰吧!”
如同剛才出現時一樣,黑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窗外。冉傾煙委頓在地,絕望萬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夜,無星無月,漆黑如墨。
原本昏暗的堂上點了無數燭燈,隨著盛夏的晚風搖搖晃晃,徐徐照過堂前那口象征帝王至高無上之地位的棺材。
一縷指風無聲無息地射入堂中,所有守在棺旁的侍衛等人均渾身一僵,繼而軟軟地倒了下去,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少頃,一個一身黑衣、黑巾蒙麵的身影刷的穿窗而入,半點聲音都不曾發出,宛如鬼魅的幽靈。似乎生怕旁人看破他的真實身份,他居然在眼睛上罩了一塊半透明的黑紗,以確保萬無一失。
確定所有侍衛均已被點中昏睡穴,黑衣人緊緊盯著那口奢華尊貴的棺材,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伸手扶住棺蓋,他力透雙臂,沉重的棺蓋緩緩向一旁移動,悄無聲息。
漸漸的,棺蓋斜在了一旁,簫絕夜的上半身全部露了出來。剛剛去世的人麵容還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俊美如昨,隻是死氣沉沉,再加上周圍暗影幢幢,令人頭皮發麻。
緊盯著他安詳的臉,黑衣人有了片刻的遲疑,接著慢慢伸出手,去探簫絕夜的脈搏……
陡然間,原本已經“死去”的簫絕夜以比閃電更快的速度刷的出手,瞬間狠狠攥住了黑衣人的手腕!與此同時,他雙眼一睜,眸中射出了兩道冷銳的光芒:“朋友,朕等你很久了!”
這突然的變故似乎令黑衣人吃了一驚,雖然事出突然,他卻雖驚不亂,一邊用力抽手一邊腳尖點地意圖後退。
簫絕夜自不會允許他輕易逃脫,右手狠狠用力扣向他的脈門!然而這一用力他才發現,黑衣人的手腕上居然帶著鐵製的護腕!顯然對方也猜到其中可能有詐,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對功力深不可測的簫絕夜來說,將一個鐵製護腕捏扁易如反掌,然而就在他的內力剛剛透到護腕的同時,黑衣人已經猛然抽手掙脫了他的鉗製,飛身急退!簫絕夜的手中,已經隻剩一個被捏扁的護腕!
“哪裏逃!”
門口陡然傳來一聲厲斥,數十名大內密探已經帶領皇城禁軍如潮水般自四麵八方蜂擁而來,瞬間將這座宮殿圍得水泄不通,阻斷了黑衣人所有的退路!四周的屋頂上更是站滿了弓箭手,截斷了黑衣人飛簷走壁的可能性!
情知不能硬闖,黑衣人驟然停下腳步,伺機而動。簫絕夜自棺材中緩緩起身,飛身躍出站在當地,負手微笑:“很好,你果然來了。朕苦心布這個局,就是為了引你出現,你總算沒有讓朕白忙活一場。說,你究竟是誰?為何要給朕下毒?”
黑衣人並不開口,似乎在考慮如何衝出重圍。
然而就在他即將采取行動的一瞬間,陡然聽到一聲尖叫自內室的方向傳來:“皇上!你若想讓太後活命,就放他走!”
太後?
簫絕夜猛然一驚,暗呼了一聲糟糕!忙不迭地轉頭看去,才發現一個他並不陌生的人正將長劍架在太後的脖子上,帶著她一步一步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