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絕情聞言恍然:“這就是你突然向我討要休書的原因?司展塵的話讓你感到難堪對不對?”
“對。”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點頭承認,“他的性情與我相似,我的確有結交之心,可是……”
“你想多了,他並沒有惡意。”簫絕情淡淡地笑了笑,“那句話對他而言,隻是在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沒有任何特殊含義,是你太敏感了。”
賀蘭飛舞皺眉反問:“你憑什麼這麼說?”
“憑我對玄天教右護法的了解。”簫絕情回答,“玄天教雖遠在淨沙國,其威名早已傳遍蒼淵大陸。尤其是左護法白鷹揚及右護法司展塵,更是俠名廣播,至少在淨沙國是人人交口稱讚。不過百姓競相傳送的並非他們卓絕的武功,而是他們的一身浩然正氣,從裏到外沒有一絲齷齪。一人這麼說或許有假,但十人、百人、千萬人呢?”
賀蘭飛舞一時有些無言:倒是沒有想到司展塵在淨沙國原來如此婦孺皆知。簫絕情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有,司展塵雖然一身正氣,卻也一身傲氣,你方才拂袖而去,他自然受不了。若非你以死相逼,此番他是說什麼都不會繼續留在府中的。”
這……賀蘭飛舞抿了抿唇,抬腳就往淡雲軒而去。走了幾步,她突然回頭微微一笑:“你不是怕我與司展塵有什麼?那還如此不遺餘力地替他說好話?”
“我也隻是在陳述事實,無所謂好話壞話。”簫絕情淡淡一笑,傲世風華無人可比,“還有,要想令你對他死心,我隻需要靠我本身的魅力即可,無需刻意詆毀於他。我抬高自己的手段,一向不是壓低別人。”
賀蘭飛舞一挑拇指,淡淡一笑:“好氣勢,不愧是東陽王!”
簫絕情點頭:“嗯。”
你倒真不謙虛。賀蘭飛舞失笑,一臉好奇:“玄天教左護法白鷹揚的手腕上,也刺有一個紫色的護字?”
“不是,是個‘守’字,連在一起是‘守護’。”簫絕情搖頭,“怎麼,對玄天教很感興趣?”
賀蘭飛舞搖頭,回頭就走:“純粹的好奇,我先去看看司展塵,失陪。”
淡雲軒內,司展塵似乎因為方才的“離家出走”耗盡了力氣,早已躺在了床上,斜倚在床頭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他挑了挑唇角:“看不出你雖是個女子,性子比男人還烈,一語不合,就要血濺五步?”
賀蘭飛舞走到床前落座,同樣淡淡一笑:“我也瞧不出你年紀不大,傲氣倒是不少,不過甩了個冷臉給你,你就寧死不願留下了?”
司展塵回頭,睜開眼睛看著他:“你頂多十六七歲,我今年二十一,比你大,為何你總是一副跟小孩子說話的口吻?”
呃……那是因為我的靈魂已經二十四了。賀蘭飛舞暗中苦笑,搖頭說道:“沒有,你聽錯了,我來是想告訴你,我方才甩手離開不是因為覺得你冒犯了我,而是覺得難堪。”
司展塵不解地皺眉:“難堪?”
“是。”賀蘭飛舞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我雖然素昧平生,我卻極願意交你這個朋友。可是初次結交,卻被你一言戳中我的痛處,我自然會覺得尷尬……”
司展塵看著賀蘭飛舞低垂的眼瞼,眸中的神色瞬息萬變,最終卻都融化在了一層淡淡的暖意之中:“如此,此事就算過去了,如何?”
“好!”賀蘭飛舞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知道你有任務在身,不能過多耽擱,不過至少等你身體好些之後再走也來得及。”
司展塵點頭,突然笑了起來:“在淨沙國,百姓皆知玄天教右護法司展塵傲氣衝天,想不到這傲氣今日被你給挫了……”
“這話應該我來說。”賀蘭飛舞笑得更加無奈,“賀蘭飛舞一貫眼高於頂,驕傲自負,今天卻栽在了你的手裏。”
司展塵開懷一笑:“既然如此,我們若是做不成朋友,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二人都不是扭捏矯情之人,可謂一笑泯恩仇。愉快地交談了片刻,賀蘭飛舞便起身告辭,放心地回去了。
看著她曼妙的背影,司展塵的臉上神情複雜,擔憂中透著欣慰:你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麵便想交我這個朋友嗎?我知道,因為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