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楔子 天罰崖上的人(1 / 2)

神州西南,無盡峰巒,林海莽莽蒼蒼。

有兩座對立的山峰拔地而起,高過群峰,伸入白雲深處。兩座山峰崖壁筆直,有如人工削成。白雲悠悠,在山腰間形成茫茫雲海。雲海遮斷了視線,也不知道山峰高幾千裏。

西南蠻夷之地,多蟲獸出沒,從古至今,皆人跡罕至,此處山巒峻拔陡峭,深入群山之中,除了凶猛蟲獸外,更有各種瘴毒,更是荒無人煙。

穀風從山下吹上來,在雲海之上,山穀之間,此時卻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響。如果有人能夠步入這雲層之上,便一定會驚奇的發現這兒竟然鐵索縱橫,密密麻麻的鐵索幾乎封斷了這雲層上的無盡空間。

鐵索皆是粗如兒臂,從兩邊山壁上橫空而來,密密麻麻的在山穀的中間高空上交織成一個臃腫的鐵繭。

鐵繭處的鐵索裏三層外三層的綁著,牢牢的將裏麵的一個人給固定在這虛空之上。

與其說鐵繭裏麵是一個人還不如說是一具人皮。不知道經受了多少年的風吹日曬,那人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完全碎裂,大片地方都已經掉落,在身上僅殘存了一兩片布料,隻是即便是那麼一兩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離他而去。鐵索下麵是一個幹瘦的身軀,有些地方在那些鐵索無盡歲月束縛下,甚至都能夠看見白骨。皮膚上的褶皺,有如那成活了上萬年老樹的樹皮,深刻而充滿了皸裂的傷口。那些老皮就搭在了裏麵骨頭上,給人一種骨皮分離的感覺,風一吹,甚至能夠感覺到那些皮膚在快速的波動。

說是一個人,是因為他會偶爾的搖搖頭,甩起他那數丈長有如蓬蒿的頭發,那些頭發髒亂不堪,隻是奇怪的是他的頭發卻似乎充滿了無盡的生命力一樣,雖然髒亂,卻並沒有枯萎的跡象,似乎還在玩命的生長。

或許有一天,那束頭發會長到足夠長,直到這山峰的山腳也說不定。隻是更多的或是在那束頭發長到足夠長的時候,它的主人已然逝去了,沒有營養的供應,最終變得枯萎,隨風飄散。

“我不甘心!”狂亂的吼聲驚天動地,身體劇烈的搖晃,鐵索在他的搖晃間狂亂的舞動,整個虛空中頓時傳來一波波繁密的鐵索振動的聲音。狂亂中一雙血色的雙眸向遠方看去,兩股血色的光芒劃破虛空打在遠處的山壁上,“砰”然巨震,整個山峰都在震顫,遠方無數的石塊轟隆隆的向山下落去。

隻是讓人詫異的事情卻發生了,如此偉力卻並沒有將遠方洞穿,甚至連遠處石壁上那處山石都沒有一點點破損,似乎那裏有一股力量將那兩股巨力給生生的轉移到別處,從而使山石破裂,碎石如雨。

“天罰崖!”三個數丈大小的紅字刻在遠方的崖壁,似乎有某種奇怪的魔力,吸引著鐵繭中的人。一通發泄後,似乎那人清醒了些,看著遠方的三個大字發起呆來。隻是還沒有隔到似乎一刻鍾,似乎想到了什麼,那人原本已經恢複如常的眼神再一次變得血紅,無可匹敵的力量伴隨著一聲聲巨喝和咒罵發出,山穀震蕩,有如九天驚雷,又似末日天災,雲卷雲舒,石下如雨。

紅日跳出雲海,灑下滿目金輝,那鐵索裏麵的人慢慢的安定了下來,腦袋深深的垂著,如瀑的亂發披掛下去,甚至遮掩住了身前的鐵索。

鼾聲有如雷鳴,在高空炸響,這人竟然就在這雲天之上,鐵索之中安然的睡了過去。

隨著太陽越升越高,高空的鐵索竟然冒出一陣陣的青煙來,一層浮火在鐵索上開始慢慢燃燒了起來,到最後所有鋪著的鐵索都燃燒了起來,在高空雲海上燃成了一片火海。

太陽在東邊山頭掛著,下麵是一片汪洋火海,下麵是氤氳的雲海,不同的景色絢染成一幅絕無僅有的畫麵。

隻是這樣的畫麵談不上美,最起碼對於正在烈火中燃燒的人來說。

“嗶啵”跳動的聲音不斷的從火海裏麵的人影身上傳出來,那兒一團明火正圍成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慢慢的侵蝕著那人的肉體。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在高空中飄散著,那人的肉體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金黃,焦黑,到最後變成黑乎乎的塊狀物向山穀裏麵墜落。

這畫麵過於殘酷,但對於其中的人來說似乎卻並沒有什麼,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似乎就像是家常便飯,他的嘴裏根本沒有哪怕任何一點的聲音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