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的清晨,梁逸在母親的千叮萬囑之下出了家門。
剛剛下過一場小雨,窄窄的小路之上還有點點的水澤,在晨輝下倒映出藍藍的天空,如同一麵麵的明鏡。經過雨水的洗滌,道路兩旁的嫩葉鬱鬱蔥蔥青翠欲滴,一滴滴的露水倒懸枝頭,如同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明珠。
沿著平坦的小路走了老遠,梁逸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雖然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霧氣未散,但還是能夠看到一個形影單薄的女子身影。
芷晴小丫頭!
梁逸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翹起了一絲微笑的弧度,心中倍感溫暖。同時心中也再次輕輕的歎了一聲。
有多少次,梁逸每次回頭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那樣一個嬌小卻堅定的身影。
遠遠的看了良久,直到雙眼有些發酸的時候,梁逸才長長的揮了揮手,再次邁步向著采石鎮而去。他自然是去段家莊無疑了,這五天之中,梁逸大致的將家中的事情安排了一下,立即就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出發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楚少雲的原因,芷晴那本來就有些病態蒼白的俏臉更加憔悴了一分,讓得梁逸暗暗有些擔心,這才會在家中呆了五天的時間。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梁逸卻不得不將之藏在心中。因為他更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亂世之中,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東西。
而在這個神川大陸,實力就是修真!
楚少雲雖然隻能算是一個敗類,然而他們楚家卻不得不讓梁逸忌憚。青雲城之下有二十來個大小城鎮,采石鎮算是最為偏遠最不起眼的一個小鎮。與采石鎮相鄰的另外一個大的城鎮名叫清風鎮,比采石鎮的規模要大上三倍以上,楚少雲所在的楚家在清風鎮算是有頭有臉的一個家族了,遠非像采石鎮的段家能夠相比,這恐怕也是段宇對楚少雲恭恭敬敬禮遇有加的原因了。
梁逸雖然看不起楚少雲這樣的人渣,但也知道自己已經惹下了麻煩。他梁逸兩世為人一條硬命倒是可以不怕,盡可以將楚少雲揍成豬頭,可是他卻不得不在乎親人,他這個世界的母親,還有芷晴。
想到這裏,梁逸不由得暗暗的握進了拳頭,渴望得到更大實力的想法更加熾烈。
“你們不要怪我苛刻,而是這個世界太過殘忍!”段家莊高高圍起來的牆院之中,段星嶽冷著臉,用低沉的聲音道:“既然你們選擇了修真這條道路,你們就要明白,你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退路!”
他的麵前是三十幾名年齡大大小小的青少年,每個人的手上都提了一個沉重的石鎖,將其高高的舉起來,每個人都是滿頭大汗。一些年齡較大的青年的臉上神情還比較輕鬆,這種最為普通的磨練體質的方法他們大多都已經習慣了。一些年齡較小的,則明顯的有些不支了,一個個腳步不穩,小臉漲得通紅。
“同時,選擇了修真,你們的肩膀上也就多了一個沉重的責任--保衛家園!”段星嶽依舊冷著臉,一字一句的道:“不要以為我說的是廢話,事實上悲慘的曆史還曆曆在目!你們或許不清楚五十年前我們采石鎮的那次災難,不過你們的父母親一定記憶猶新。”
說到這裏,段星嶽那剛硬的臉也變得有些低沉,院子角落裏一個打掃地麵的老人的神情則變得一片蒼白,那是一種驚恐和悲痛的神情。
采石鎮最南側相隔百裏的地方是一片臉連綿無盡的山巒,名叫鳳棲山脈。然而,它那美麗的名字卻讓無數的百姓聞之驚恐,因為那裏是無數猛獸生存棲息之地。不過,因為有一大修真宗派青雲宗的鎮守,這才很少出來傷人。
五十年前,上萬頭猛獸突然間如同發了瘋一般從裏麵狂湧而出,勢若奔洪,見人傷人、見物毀物。青雲宗在頃刻間也有些應接不暇,雖然很快的就召集了大批弟子前去斬殺,然而還是有著數百頭發狂的猛獸湧進了小小的采石鎮。若同一場噩夢一般,采石鎮在那些沒有絲毫理性的猛獸的利爪之下頃刻間就血流成河,無數的采石鎮平凡百姓死於非命。
若非隨後而來的修真弟子出手的話,恐怕采石鎮將不會有任何一個生命的存在。
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之久,掃地的老人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然而那種喪失親人,親眼見證毀滅的慘劇是一個經曆過的人一生都無法忘記的。
老人掃地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來,身體微微顫抖,渾濁的老眼中有著隱隱的水花在閃動。他的父母雙親也在那一次的劫難中雙雙遇難,雖然時隔多年,然而一閉上雙眼,老人的腦海中就會出現滿地殘肢,血染大地的那副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