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事地又往前踩了兩步,有些昏亮的月光下,錢寧明顯能夠聽見,越靠近那邊那幾個垃圾桶時,耳邊的聲音提示的頻率在變快。反之則就在減慢。
沉默,他往著那幾個金屬桶子的方向走了幾步,在看著那那隻不安的野貓逃離之後,伸出去,一腳。
“嘣。”安靜的巷子裏響起了一陣金屬倒地碰撞的聲音,伴隨著一股聞著令人難受的惡臭,錢寧又如法炮製地把剩下的兩個垃圾桶給踹倒。
巷口外路過的兩個行人聞聲朝著巷子裏的這個方向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在發現那幾個翻倒在地的金屬垃圾桶以及站立那裏的少年之後,便就沒有多瞧得想法。
那股倒胃口的臭味,讓這兩個原本打算去小酒館裏小酌了兩口的酒客失去了不少興致,他們快步走開了。
“會是什麼?”提著紙袋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錢寧像是對這股衝入鼻腔的臭味恍然未覺一般用目光在這幾堆在前站城平民眼中屬於沒用的廢品裏搜尋著。
一點沒有半分嫌棄的意思。這些東西放在末世,絕對大有人爭搶的存在。發爛腐臭的爛水果和蔬菜,一些用壞了沒什麼價值的金屬原件,鏽鐵片,垃圾碎屑,破酒瓶子,還有一堆沒控製好火候隻燒了一半的廢棄煤渣。
提起地上那半截爛木棍戳弄掃開著,他用目光掃視地上那些東西,其中幾條長蟲生灰的爛魚幹倒也讓他多少知道為什麼那隻野貓不肯離開的真正原因。看來那貓和自己一樣,都是循味而來的。
手裏頭一絲不苟地將地上那幾條魚幹給挑到了一邊,錢寧操使著那半截有些顯短的木棍。
用著巧勁把垃圾上的一塊條形的廢石料挑開,借著巷口對麵的昏亮的光線,一個綁著繩子的袋子忽然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這件東西。
他平靜地打量著這件與地上那些垃圾堆稍顯的有些格格不入的袋子,雖然表皮上有幾分明顯的破舊,但細致而又綁死的繩帶結扣讓這個多少有些許末日拾荒經驗的生存者不怎麼相信這是一件被其主人所遺棄的廢品。
耳邊能量槽增長的提示音又跳了下,他臉上某種探尋的神色也變得愈發濃重了起來。
用木棍試探著戳了戳地上的那個袋子,在感覺這東西並沒有什麼危險性之後,錢寧伸手,把那個從外表看上去並沒什麼特別的東西給撿了起來。
是皮質的,而且有些分量的樣子。絲毫不顧袋麵上的那幾塊不知名的惡心粘液,少年用手掂了掂這個隻有成年人拳頭大小的袋子,他的臉上一絲異色一閃而過。
這從側麵更加證實了他心裏的某種猜測。這件東西,應該是它的主人暫存在這裏的也說不定。熟知一些現代網絡影視的他當然知道,垃圾桶在一些交易裏的確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與背景。
沒有說話。在抬頭張望了下四周沒人之後,錢寧半蹲身,把紙袋放在腳邊一處不顯肮髒的地方之後,小心翼翼地把袋上的繩扣給解了開來。
“這是。”某人的動作微停了停,入眼的一陣亮色頓時讓這個擁有貧民區少年記憶的少年瞬間屏住了呼吸。
金子。看著袋子裏的那幾枚金幣,錢寧的腦海裏這兩個詞一閃而過。
說實話,做為一名半合格的末日拾荒者,他當然一眼便就認出這東西的真假來。而腦袋中雷爾的記憶裏也多少能夠讓他明白這袋子裏那幾枚的金幣的珍貴。
要知道,因為聖緞軍近些年來不停戰爭的緣故,所以地方上的一些物價開始持續走高,尤其是一些生活必須品的價位更是一直居高不下。
雖然地方嚴令禁止哄抬物價,但類似於糧食和食鹽之類的物資幾乎還是隻能用有市無價來形容。
這無疑便就導致了紅緞軍管轄下的地區貨幣購買力下降,類似於雷爾的姐姐這種小作坊流水線的臨時雇傭工人,也正因如此根本無法做到依靠勞動力來實現養家糊口。
而一些高層或者金主,為了繼續能夠與外界交換貿易,那就必須舍棄已經名存實亡的貨幣,開始用一般等價物實行交易與兌換。比如,黃金。
據錢寧從雷爾無意中從貧民區一些的坊間的傳聞來看,前站城的高層們實際上早已經開始以這個王國未被紅緞軍占領前的金幣作為貨幣來使用。因為黃金與自己上個世界的末日前一樣,在整個世界都屬於硬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