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惚中我像是來到了長秋宮。仿佛回到了劉綬大婚的那日,我緩緩的走進了劉綬的寢殿。
殿中,鳳冠霞帔的劉綬掀開了紅蓋頭,一臉的明媚,從床榻的枕下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布包,塞到我手中:“幫我交給他!”
我迷糊的問了句:“給誰?”
劉綬秋水美眸笑意盎然:“你哥哥馬防啊!”
“我好像忘記了!”我猛地想起當年劉綬托我交給馬防的錦囊我一直都沒給。劉綬成親的當晚馬防就走了,再次回來也是一年多了,再後來一件接一件的事,我竟是把這個小包給忘記了!
劉綬的麵龐猶如含苞待放的芙蓉一般聖潔美好:“沒事,你再給他吧!幫我照顧好他!”
“你們不都相處那麼久了嘛,有什麼話還說不清楚的!”
劉綬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秋水美眸一時淚光閃閃:“答應我,一定照顧好他!”
劉綬眼中的淚讓我心中一酸,抓住她的手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是你怎麼了?”劉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硬是拉著我的手,天快亮了,我要上朝去了!”
我睜開眼睛一看劉莊已經坐了起來,一隻手被我緊緊的抱著。
我連忙鬆開了劉莊的手,坐起身來道:“子麗,我夢見綬妹妹了!”
“這麼想她啊。”劉莊一笑下了床榻:“待會你就去陪母後她今個肯定會過來!”
“可是夢裏我見她哭了,還讓我照顧好馬防。我這心裏總覺得......”
“好啦!”劉莊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你是剛回宮,昨晚沒見到她就胡思亂想了!來幫我更衣吧,今日可是要舉行建朝以來第一次五郊迎氣典禮。也是我出巡多日回朝的第一天臨朝,這禮服可是不能馬虎的!”
“好!我一定會給你穿戴整齊,咱們的陛下定是最威嚴神聖的!”我說著隨手穿了件深衣下了床。
林姑姑已經領著宮人送來了洗漱之物。
劉莊離去後,我將寢殿中放東西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個布包,莫非還留在了悅然宮?
“林姑姑咱們當時搬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嗎?”
“貴人怎麼了?是要找什麼東西嗎?”
“酈邑公主大婚的時候交給了我一個粉色的布包,我隻記得當時收藏起來了,竟不知放哪裏了,林姑姑幫我找找吧!”
林英溫柔一笑道:“好的貴人,奴婢記下了。奴婢還是先陪您去給太後問安吧!”
“好吧!”我披上了厚厚的披風領著林英出了椒房殿。
此時天已經大亮了,隻是沒有陽光,天空灰白灰白的。
快到西宮的時候林英突然道:“貴人,奴婢突然想起幾日前酈邑公主給您和陛下各送來了套衣服,想必是上回拿了布做的。酈邑公主也是真有心的。”
“真的呀!”
“是的,我聽說這次她不單送了陛下和您,太後,驃騎將軍及夫人還有琅邪王都送了!”
“好,待會回去我就看看她做的衣衫如何?”怪不得上次她要了那麼多布了。
“貴人看!”林英指著西宮門前黑色的馬車道:“想必酈邑公主知道您和陛下回來了一早就進了宮!”
“別說,好久沒見,我還真的想她了!”我說著加快了步子。
院內值掃的宮人正在打掃著,整個西宮一片安寧。
“綬妹妹!”才剛到殿前我就迫不及待的喊開了。
沒有回聲,邁進殿中,我才看到殿中靜悄悄的隻有當值的宮人靜靜的站著。
“酈邑公主呢?”我衝著宮人問道。
宮人低頭答道:“回馬貴人,是新陽侯一家來了,剛進來,都在太後寢殿呢。”
“好!”我說著連忙跑向了陰太後寢殿,這一大早的怎麼一家人都過來了。
陰太後的寢殿中門掩著,我一進門便見陰太後隻穿著中衣直直的坐在床榻上,臉上蒼白至極,沒有任何表情。
床榻前連接著跪著三人,通身黑衣的新陽侯夫婦,以及一身紅黑相間棉袍,身上被粗粗的麻繩五花大綁的陰豐。
新陽侯陰就正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弟弟知道酈邑公主是姐姐的心頭肉。都是豐兒的錯!求您看在弟弟隻有這麼一個兒子的份上給陛下說說情饒他一命,要罰就罰我們夫婦好了!”
一向溫婉說話柔聲細氣的陰太後突然厲聲吼道:“閉嘴!你們出去等著哀家!我這就去看看我的綬兒!歆然過來給母後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