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莊冷冷道:“你沒有資格和朕談條件!你若是知情不報,隻能增加他們的罪責!”
馮武一臉悲戚的看著劉莊:“回陛下!罪人少年習武結實了不少兄弟,後投入梁駙馬門下,素來受駙馬倚重。但是那次衝突令罪人元氣大傷,如今隻在長安隻是看護著主子的田產屋舍,如若不是聽到仇人來了,我定人不會召集兄弟的。現在我能召集的兄弟不足百人,如今他們也都有家室,一切罪責就讓我一個人扛吧!”
劉莊嘴角一斜道:“你平日和梁駙馬如何互通信息?”
“回陛下!梁駙馬會定期派人來視察,收租的時候會來勤一些!”
劉莊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馮武許久才道:“朕希望你所言屬實,沒有任何隱瞞!”
“罪人所報均屬!”馮武趴在地上道:“罪人自知罪不可赦,隻想為家人兄弟爭取更多的寬恕,絕不會隱瞞陛下!”
劉莊突然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看來你是想讓族人跟你一起陪葬了!”
“陛下!”馮武連忙又上前爬了幾步,雙手抓住鐵柵欄滿臉絕望道:“陛下罪人還為梁駙馬搜集長安的各種信息,更為各級官員和梁駙馬往來提供最直接的保證!隻要陛下饒恕的我的家人,罪人願意交出官員的名單!”
“好!朕隻能答應你族人不死!”劉莊說著拉著我站起身來。
“謝陛下,謝陛下......”馮武叩頭不迭。
劉莊對著站在一旁的司空道:“司空官員的名單就由你拿來直接呈給朕,不得私自查閱!”說完拉著我出了掖庭獄。
冬夜清冷,劉莊來到外麵長長的吐了口氣,緊緊的抓著我的手大步朝寢宮走去。
連劉京也都顯得十分壓抑默默的跟在劉莊一側。
安平在前引路,燈火搖曳,一路沉寂。
如今問出這樣的結果,又是個兩難的抉擇!沒想到梁鬆的勢力會這麼大,這麼廣。
漢代刑法有阿黨罪和附益罪兩個罪名,用來限製和打擊與朝廷相對立的王侯國的勢力。所謂阿黨罪,是指諸侯王有罪,輔佐他的下臣不揭發的行為。所謂附益罪,是指朝廷的大臣外附地方上的諸侯王的行為。犯了這兩種罪都要處以重刑。漢武帝時,淮南王和衡山王犯了這兩個罪,被處死的有數萬人。漢律還設有非正罪,出界罪,酎金違律罪,事國人過罪,等等,目的在於削弱王侯國勢力。
梁鬆之前就和郭太後的兒子諸多往來罪犯附益,劉莊沒有責罰,還將他遷為九卿之一的太仆。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收買官員。
隻是罰了他舞陽長公主怎麼辦?還有他們未成年的兒子怎麼辦?
回到寢宮已經接近子時了,劉莊衣服未脫便躺在了床榻上,緊閉著眼睛低聲道:“歆然,你說梁鬆他究竟想幹嘛?若不是看在舞陽的份上我早就......”
“子麗!”我伸手將劉莊拽了起來:“把衣服脫了,咱們好好睡一覺,什麼問題明個再想!”
劉莊一臉疲倦的任我為他解帶脫衣,一雙明亮的眸子一直看著我。
我將他的外袍放到了衣架上,順手脫下身上的外袍,穿著深衣朝床榻走去。
劉莊還是剛剛的姿勢,眼睛一直盯著我。我被他看的心裏有些發毛,坐在床榻邊雙手摟著劉莊的胳膊問道:“怎麼啦?這麼看著我?”
“沒什麼!”劉莊悶悶的說著伸手拉過被子將我蓋住:“聽你的咱們好好睡一覺!我去熄燈!”
溫暖的被子中劉莊將我緊緊的摟在懷中:“我真希望明日看到的名單隻有幾個!如果多了,我該如何處置他們?總不能都給罷免了!”
“子麗!不許想!睡覺!”我蹭著劉莊的脖子柔聲道:“咱們一大早就出去了,奔波了一整天,午膳也沒用好。晚上還要夜審殺手!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你要是再這麼沒日沒夜的,操勞壞了身子,以後就沒人疼我了!”
黑暗中劉莊悶悶一笑:“我剛想感動呢,以為你終於會關心我了。原來是怕沒人疼你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我不管!”我伸手輕輕撥弄著劉莊的胡須道:“你要好好的,不許累壞了身體,你是我的,我不許!我會心疼!”
劉莊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道:“好!聽你的!睡覺!明個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