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酸,淚珠兒竟是不爭氣的滾落而下!
“小妹!”馬防眉頭一皺,伸手將我攬入懷中,極其輕柔的撫著我的後背:“好了,好了!”
我趴在馬防的肩頭,將一轉念積蓄的淚水流個痛快。昨晚我一個哭著入睡。劉莊呢?和新貴人一起還會記起我嗎?昨晚他的眼睛裏是不是隻有新人的笑靨,沒有舊人的淚花?
哭出來心便是不痛了,馬防的衣衫已經被我的淚水打濕了一片!他的懷抱輕柔而又陌生,衣衫上夾雜著草藥味和陽光味道。明媚的氣息讓我的大腦漸漸的清晰起來。躲開就不要再悲傷了,不想不念便可以風輕雲淡。我又何苦想那些刺心的事徒增悲傷呢?
“我的小師妹可不是個愛哭鬼啊!”馬防寵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哪裏哭了!”我說著將臉貼在馬防肩頭來回蹭著,將眼淚在馬防的白布衫上擦幹,繼而狠狠的踩了馬防一腳:“我是被你捏痛了!”
馬防一痛鬆開了我,咧著嘴慘然道:“好好,你沒哭!是師兄的錯!你踩我一腳,也算是扯平了吧!”
“哼!”我撅著嘴轉過頭!驅除悲傷的最好辦法就是用快樂取代!可以先裝快樂,裝的久了或許心就會相信自己是快樂的了!
“來,小妹咱先去屋內。”馬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陽光中劍眉星目異常的可親:“師兄為你準備了好東西!”
竹屋內陽光明媚,青竹做成的矮桌上放著四個巴掌大的青瓷小瓶。其中兩瓶形狀細長,兩瓶圓胖,都用蓋子很好的蓋著,外表光潔十分討人喜歡。
“這是什麼呀?”我連忙伸手拿起了一圓胖的瓶子,打開蓋子,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瓷瓶裏裝的是淡黃色的乳狀的膏糊,細聞聞還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師兄是吃的?還是用的?”
馬防已經跪坐在了矮桌前:“這兩瓶呢,是我為你和她特意調製的!護膚用的!”
“她?”我拿著瓷瓶在馬防身邊跪坐了下來,故意的逗著他:“哪個她啊?”
馬防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你手中這瓶淡黃色的叫做‘美人如玉’,那瓶細長的叫做‘美人無殤’。當然了這名字都是師兄自己取的!還可以吧?”
我故意湊近了馬防,盯著他的麵龐,直到他俊臉上隱隱的浮現出羞赧的紅:“師兄,你不至於每日都這裏思念美人的吧?你也太不厚道了,見了人家又不說話,自己一個人在這鼓搗這些瓶瓶罐罐的, 還取那麼好聽的名字。”我說著話又打開了那瓶細長的,也是乳狀的膏糊,隻不過顏色是淡紫色的。
馬防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身子,嘴角一撇:“剛才還哭的跟個淚人似得,這會子又嘲笑起師兄了?”
我回了馬防一個鬼臉:“那麼說這兩瓶我和劉綬一人一份了?”
“錯!”馬雙說著奪下了我手中的瓷瓶,蓋好,又寶貝似得雙手捂住:“這是給中山王和琅邪王的,你們的那份要你自己做!”
“啊?他們兩個?他們要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抹臉啦!難不成吃啊!”馬防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可是師兄翻遍了藥典,反複配製才做出來的。效果你可以看看我的臉!還有琅邪王是不是變白了很多?我是自己用了,再給他們兩個用的。他們用了都不錯,我這才給你的!”
“你的臉?”我睜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馬防:“你的臉可比劉綬的厚多了!”
馬防不理我的逗笑,起身從旁邊的書桌上拿了卷竹簡給我:“這上麵是配方和製作的步驟,以後你就每日過來做吧!”
“原來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啊?讓我來做苦工了啊!”我衝著馬防撅著嘴以示我的不滿。但是心下還是明白他的苦心,他是為我找了一份可以全神投入的事情。配藥都是精細的活兒,容不得開小差。這樣我就沒時間去想劉莊和他新貴人的事了。
馬防在一旁敲著邊鼓:“當然了,你不是要做女財主嗎?師兄這方子要是做好了,你女財主的夢就指日可待了!時下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可沒這個好!”
胭脂水粉,用現代的話來講都是含鉛、汞的,一開始用了是顯得比較白。但是時間久了,皮膚就會變得蠟黃,毛孔也會變得粗大,不得不用更多的粉來掩蓋,這樣就進入了惡性循環!到最後就變成敷了一層厚厚香粉的僵屍臉了。
“這樣啊?那好,小妹就勉為其難的,試一試!”我說著打開竹簡。
還沒來的及細看,便見劉焉和劉京說笑著進來了。
劉京往矮桌前一坐,白淨的臉上笑意十足,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兩瓶:“我們是擔心好東西被四嫂捷足先登了!這不匆匆的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