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上的那片小小的鎖片,飛馬栩栩如生,隻是翅膀那塊是凹進去,隻有這一點和我的那塊不同。我的那款整個馬連同翅膀都是凸起來的。
“隻是馬貴人,我素日和山陽王也沒什麼交情,他如何知道的啊。這鎖片我一直都沒有給誰看過。隻有上次您注意到了。”賈薔衝我狡黠一笑:“是不是您告訴他的,您和山陽王關係那麼好。”
“這個真不是我,我上次也隻是看了個大概,並不知道上麵有飛馬標誌。”我笨口拙舌的給自己圓了謊。
賈薔淡淡一笑:“這鎖片送給姑娘的確不錯,比翼雙飛。但是很遺憾的是我這隻有一片,另一片早就遺失了!”
“還有另一片?”
“是的,這是當年外祖父送給外祖母的定情信物。外祖母的這個給了我,外祖父的那個早就遺失了。”
“那一片又是什麼樣子的呢?回頭我好告訴山陽王,讓他也做一雙。”
“我沒見過的。”賈薔輕輕的搖了搖頭:“隻是聽外祖母說起過,那一片也是個飛馬,形狀也和這個一樣,不同的是翅膀是凸起的。”
“那你外祖母有沒有說起過那一片是什麼時候遺失的?還能找到嗎?”難道劉荊給我講的故事是真的?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賈薔輕蹙著眉頭,不解的看著我:“馬貴人為何對我外祖母的事情起了興致?”
突然感覺撒謊也是個技術活,真擔心賈薔一早就看出我在說謊了,無奈硬著頭皮說:“你剛才不是說,鎖片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嗎?一時對他們的故事比較好奇,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嗎?”
哪有我這樣套話的,太直白了,她會不會覺得我有問題啊,我心中一時忐忑不安起來了。
賈薔的一句:“好啊!”讓我頓時輕鬆了起來,沒想到她會這麼好說話。或許我之前對她誤解了,她也隻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哪有那麼多壞心腸。
“我從小就聽著外祖母講外祖父當年的故事長大的,他們倆的故事我最熟悉不過了。既然馬貴人想聽,我就好好給你講講吧。”賈薔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外祖母跟我講過,他們是在北地郡認識的。外祖父在當地遊牧,外祖母是商賈世家,十分富有。有次外祖母去外祖父那選馬,對外祖父一見鍾情。後來外祖母不惜和家人斷絕關係嫁給了外祖父。”賈薔的眸子充滿了敬意,似乎對這種義無反顧的愛十分的向往。
“當時外祖父生活比較困頓,卻是十分的愛馬,連同給外祖母的定情信物也是以馬為標誌的。外祖母說,鎖片的特別之處就是有一對翅膀,那是外祖母執意加上去的,取比翼雙飛之意。她覺得這塊有著翅膀馬的鎖片,一定是世上無雙的,她爭取到的愛情也定然是最獨一無二的。”
“他們婚後確實很幸福,很快我母親和大舅舅馬廖先後出生了。外祖母每每和我說起,那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但是不久,外祖父便被西州大將軍隗囂,任命為綏德將軍,更是給他娶了當地的貴族二夫人。外祖母雖然傷心,但是麵對著貴族的小姐也很無奈。再後來二夫人生下了龍鳳胎,難產亡故了。隗囂又給外祖父娶了三夫人,外祖父極寵三夫人。外祖母的心漸漸的冷了。”
“後來因隗囂的不信任,外租父就投奔了父皇。帶著我外祖母和三夫人還有我的舅舅姨母們來到了洛陽。由於一直沒有職務便去上林苑屯田。沒多久父皇又派他去了隴西,對了,鎖片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丟的。我記得外租母說,外祖父走後,她帶著我母親和大舅舅也去了隴西。到了隴西才知道外祖父的鎖片丟了,為此外祖母還和外祖父大吵了一架。之後三夫人也過去了,外祖母和外祖父的關係就越來越不好了。”
“再後來,回到洛陽,外祖父平定交趾之亂,又獲得了新息侯的封賞。三夫人又連接生下了兩個小舅舅,我外祖母就更不得寵了。一氣之下就跟著我母親住到了我家。”
“我知道外祖父很英勇,但是他對我外祖母太讓人寒心了。”說到此處,賈薔連忙打住了:“我說多了,我不該議論長輩的。”
“原來這樣啊,那我回了山陽王,讓他再尋別的樣子吧。既然你外祖母希望這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我們就不要再模仿了。”我將鎖片交給了賈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