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殺生丸已經離開了,隻留下與他同行的幾個人作為代表坐席間。
他們在麵對林笙的時候表情格外的嗯……敬重?林笙覺得這大概是因為殺生丸肯開金口跟他說上兩句話的原因吧。
鯉伴將酒盞裏的酒一口喝下,往桌上一放,然後朝著林笙眨眨眼,“方便嗎林笙,我有話想對你說。”
林笙看了看還在悶著頭跟酒吞喝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的這邊的茨木,將腿上掃蕩著點心的小崽子往大天狗腿上一扔,低頭對他了聲:“我先出去一下,你看著他。”潛意思是別讓他亂吃亂喝。
茨木此時正背對著他拿著酒盞,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跟酒吞對飲,但其實正豎著耳朵尖注意著他這邊的動靜。
等了一下發現林笙竟然沒有動靜,茨木忍不住回頭了,驀地就對上林笙那雙含笑的眼。
他像是被抓包一般的轉回去,馬上就聽到了後邊林笙沒忍住的笑聲,茨木幾乎是馬上就能想象出他笑起來的樣子。
茨木莫名的覺得臉皮有點發燙,不知道是酒勁上來還是有點生氣的原因。
不過——那家夥竟然隻跟那隻大天狗招呼了就離開了?!!!
茨木繼續咬牙。
* * * * *
這個時候奴良府上依舊很熱鬧,按照慣例,這一天的狂歡將持續到天明。
為了不被打擾,鯉伴將林笙帶到了被阻隔的內院,雖然外邊的喧囂聲依舊,卻顯得格外的悠遠,不會覺得熱鬧,反而有種寧靜的錯覺。
這些古代的宅邸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錯落的景致。鯉伴帶他在院中櫻花樹的階隱之間,然後不知道從哪又掏出了兩個酒壇子。
“……”這些妖怪還是真是嗜酒如命。
林笙看著他略顯嘚瑟的樣子忍不住給他澆了一下冷水,“如果你隻是找我出來喝酒的話,我就回去了。”
上次酒醉後的失態,每回想一遍對林笙來說都是難以磨滅的黑曆史,他完全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誒,別啊林笙!”鯉伴把酒放在一邊,“我又不隻是想找你喝酒而已。”
林笙看著他,“那你……”
鯉伴放開他將其中一個壇子打開,猛的往嘴裏灌了一口,說道:“其實,我是想向你道謝的。”
“道謝?不,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如果沒有鯉伴雷麒麟的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鯉伴搖搖頭,“不隻是這樣,你應該也知道吧,我的母親是個人類,而且在幾年之前已經過世了。”
林笙點點頭,他已經在滑瓢的寢殿離看到了。
“父親母親的結合雖然被很多妖怪所不看好,但他們卻非常恩愛,一直到母親去世。”說到這裏鯉伴閉了閉眼睛,想要掩掉眼中那抹痛楚,“那天父親獨自一人出去了一天,回來之後多了個冰棺,身上的舊傷也裂開了。”
那是他父親當年為了保護母親,被九尾妖狐吃掉肝髒所受的傷。
滑瓢說那是小傷,他也以為那道傷會隨著時間漸漸痊愈,但是那道傷卻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嚴重,不隻是壽命,就連妖力都開始變得衰。
“於是我開始慌了,雖然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我不願意他就這樣離開我,所以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讓他痊愈。”
“但諷刺的是,我雖然繼承了母親治愈的力量,卻無法治愈父親。”說著,鯉伴抬起頭看向了林笙,“在石林鬥技場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能救我父親,那不是直覺,也不是僅僅是那個傳說那麼簡單,而是我感覺到了你身上散發出的治愈的力量。”
如此的強大,讓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既雀躍又臣服。
“所以我向茨木前輩提出要把你贏走,之後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用想與你成為朋友的名義糾纏於你,甚至請你來參加奴良組的慶典,其實全都是為了我的父親,我很抱歉。”
鯉伴低下頭,“你幫了我,但我卻這樣一直帶著目的接近你。”
這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不過鯉伴忽然這樣正兒八經的給他道歉,確實讓林笙有點受寵若驚,“那個,其實關於這點,你根本沒有必要道歉,我之所以在這裏也是因為雷麒麟,所以我們也算是扯平了吧。”
“那……”鯉伴抬起頭,“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感情你前陣子吃我的住我的,還不把我當朋友啊?”林笙用一副“我看錯你了”的眼神看著他。
鯉伴立刻笑著從他給的台階往下滾,“那你可以留在這裏吃回來住回來,就算一直留在這裏,把這裏當成你家也沒關係哦。”
“哦,那還算了吧,要不然你家人可能會不太安全。”林笙甚至能想象如果他真的留在奴良組,茨木遷怒著衝他們拋出黑焰的樣子。
“是因為茨木前輩?”
“也不全是因為他,”想起他的湯屋大部隊,林笙忍不住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我也是個有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