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明江喊得太大聲,回聲像炸雷一樣,我們都被狠狠嚇到,一起回過頭去看他。
樓明江慘白著臉,盯著滿牆的綠葉紅花看很久,說:“我認識這東西,就是我上次說的‘千纏姬’,碰到就沒命,能把你連皮到骨化成水,一點不剩,就好像你從來都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聽得冒出一層冷汗。
我們把手電照在鋪在地上的那些藤尖,仔細看,能看見它們在動,慢慢慢慢地蠕動,並且,好像,正在一點一點往前鋪伸。
不是錯覺。
真的不是錯覺。
我往後退一步。
所有人都跟著往後退一步。
樓明江大吼一聲:“跑!”
所有人都像是早就在等待這一聲指令一樣,轉過身,拔腿就跑,拚命跑。
一直跑到大廳中央的位置,才停住,回頭。
沒有發生什麼恐怕的畫麵,沒有發生隻有在科幻電影裏麵才能看到的那種被植物追殺的瘋狂鏡頭。
到處都是喘氣聲。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跑出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過的驚心動魄。
樓明江說:“我想不通,真想不通,這種東西怎麼真的會在這裏。我在雜誌上看到過,這東西的種子,隻有在3攝氏度左右的水裏,才能發芽生長。可這裏麵的溫度,少說也有攝氏二十六度。就算能生長,它們也沒辦法發芽啊?”
我喘著氣笑,說:“你個沒記性的。陳家塢的槐樹林旁邊是什麼?”
是冷水潭。
冷水潭。
冷水潭裏的水,清澈見底,常年保持在3-4攝氏度左右。
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逆天的。
那麵爬滿“千纏姬”的牆兩邊都有門洞。
幸好這個大廳不單隻有那兩個門洞,不然真是沒法往前探了。
林奇亮展開圖紙研究線路,一條一條研究。
我們在等。
丁平突然一步一步挪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把我往人群外麵帶。
付宇新很警覺地看著丁平,但沒有什麼舉動。
丁平附在我耳邊說:“林奇亮是專家,職位和專業知識都比樓明江強,可這一路上都是樓明江在提醒我們要注意什麼注意什麼,有危險也是樓明江在阻止。林奇亮什麼都不說!”
我咬著牙齒,盯著十米之外的林奇亮。
丁平說:“要當心他!”
我點頭。
林奇亮選了一個門洞,說:“走吧。”
我要求換順序。
我說:“更換順序走,發揮不同思路的優勢,看看能不能發現更多問題。”
這他媽純粹是個狗屁的理由,墓道就是個迷宮,再不就是兩側漆黑的牆,還能有什麼?
但我的要求得到同意,這一次何誌秦和丁平走在最前麵,林奇亮和樓明江第二排,梁胖子和簡妮跟著,我和付宇新最後。
之前丁平總是回頭看,我懷疑他感覺到後麵有人跟蹤。
這墓裏應該隻有我們,還有一個神出鬼沒的陳金紫玉。
如果陳金紫玉跟蹤我們,她想幹什麼?
殺了我們?因為我們打擾了雷夏人的墓?
她隻有一個人,我們有這麼多人,而且,有刀有槍,她怎麼殺?
或者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