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修文的馬車來到了教坊司。
自打那天從教坊司帶走了董小宛後,倆人四處遊山玩水,直到今天才回來。當然,董小宛的出場費是很高的,那天李修文帶她走時,可花了不少銀子。
明朝因為“樂籍”的緣故,有點倡優不分。教坊司裏,除了有那賣身的娼妓外,還有些像董小宛這樣的樂伎。
樂伎們實則相當於現代的女明星,且在穿著方麵,也不像娼妓那般暴露。
特別是像董小宛這樣的花魁,那可是鴇母們的搖錢樹。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按著大家閨秀的標準來的,甚至還派了丫鬟貼身侍候著。
平日裏董小宛隨那些文人雅士們出行,丫鬟都是隨身跟著的。這回李修文邀董小宛出行,礙於他的身份,鴇母才沒有讓丫鬟隨行。
不過凡事總有特例,並不是所有的賣藝女子都能堅持到最後,依然保持著清白之身的。這其中一方麵可能是她們自己的意願。另一方麵,則可能是受迫於某些強權人物,不得不乖乖獻身了。
今天,李修文帶著董小宛回來,是準備贖身的。他雖不知道價錢幾何,但料想自己還是有錢,為個女子贖身的。
別看董小宛出場費高,但她所賺來的錢,大頭都在鴇母那裏,她該得的錢也沒交給她,美其名曰“媽媽幫你存著”。李修文哪裏會不知道,這鴇母存著存著就沒了。
因此,平時鴇母也就給她些生活開銷的零花錢。這兩年來為母親延醫治病,又花了不少錢,她自己其實沒攢下多少錢。
倆人下了馬車,李修文看著她笑道。“等今兒個贖了身,你便是自由之身了。”
董小宛屈身向他福了一禮,說道:“李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無以為報,今後願為公子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李修文還以為,她會像自己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最後來一句“唯有以身相許”呢。不過她這話的意思也差不多呀。
他倒不是貪圖董小宛的美色,才為其贖身。雖說她容貌姿色均是上等,可自己又不是那種見了美女,就一定要抱回家的人。
作為一個現代人,李修文還是謹守著自己的原則,以及道德底線的。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再漂亮他也不會輕易動搖的。
李修文也沒打算解釋,隻是灑脫地一笑,便徑直邁向了教坊司的大門。董小宛見狀,心裏輕輕一歎,便移步跟了上去。
“哎呀,這不是李公子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鴇母見到李修文過來,像見了自己親爹似的。她臉帶笑容,露出了十二顆牙齒,語氣裏充滿了熱情。
李修文點了點頭,說道:“本公子今日過來,是給小宛姑娘贖身的。”
甚麼?贖身?!!!
那可是她的搖錢樹呀!
鴇母聽了這話,笑容僵在了臉上,轉而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狠狠地瞪了董小宛一眼,才對李修文強扯出了一抹笑容道:“李公子,這小宛姑娘可是我們這兒的花魁,你這不是讓人為難麼?”
“怎麼?難不成你們這兒,還不允許姑娘們從良了?”
李修文聞言臉色一沉,挑著眉頭說道。他也知道以董小宛的姿色,想為她贖身肯定不容易。可自己畢竟是錦衣衛,此行還是從京城下來辦差的,身份尊貴。照理來講,鴇母該也不願得罪自己才是。
“不是不是,大人誤會了。”
鴇母見李修文麵帶怒容,忙說道:“這小宛姑娘要贖身也不是不行,可她的樂籍屬nan京禮部,我這也不能全權做主呀。”
其實教坊司本就屬禮部管轄,區區一個樂伎想要落籍,這鴇母還是能全權決定的,根本就不需要到南京去,她這就是故意刁難李修文了。
李修文卻是不知這其中門道。他蹙眉道:“你的意思是,這還要去金陵禮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