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菂的閨房靠近院子東南角。
前麵一條奇花異草夾道直通正門,後院被她開辟出一小塊小塊的藥圃,種了些五顏六色,良萎不齊的類似的雜草的藥材。
東廂做了臥室,西屋卻滿架培育著雜七雜八的藥苗。整整齊齊,一列看去,架上還標著名字。
範大夫舉起燈仔細察看。目光若有所思。
他這位女徒弟,經過八皇府調查,身世清白,為人端方,個性溫柔和善,醫術上很肯上進。是沒有一汙點的良家女子。所以,他收下,並帶進皇爺府,一點阻礙都沒有。
他是真心想收個徒弟帶一帶。自己幫著八皇爺看醫,同時也參與進他們的野心中。他是曉得後果的。若好呢,便什麼都好。若是不好,那他這一身醫術豈不失傳了?
對於利用樊菂一事,他還是有點愧疚的。所以,特意交待不許人傷害她們。
站在西廂看著樊菂如此良苦專注在醫術上,範大夫輕輕歎氣。
成王敗寇!隻怕他以後的日子都不可能安心在醫術上了!
風吹的門吱啞吱啞作響,範大夫提起燈,決定去看一看樊菂,至少保證她們安全無憂才放心。他也知道皇爺肯定會拿這兩女當人質的,性命是無憂。可是這大冷天的……
“誰?”他機警的感到有人靠近。
“範大夫。”護衛大步過來道:“扣押的人質跑了,皇爺請範大夫小心為上。”
“跑了?”範大夫愣了下。
他印象中樊菂弱不禁風的,怎麼逃出去的?
“是,現在院裏在搜查,範大夫若看到什麼不對情況,大聲呼喊便是。”
“哦,我知道了。”
範大夫心煩摔摔手。
樊菂她們怎麼可能逃出去,四門都有人盯著,半路就會被逮到吧?若是不走門,那她們會躲在何處?他走到廊下回看一眼臥房。
護衛走了,繼續搜尋其他角落。範大夫將燈掛在廊角,望著階下花花草草出神。
又有人影靠近。他不為所動,直到那人影在離他三四步遠的地方站定,才猛的覺醒問:“是小蓮嗎?”
他以為樊菂必然會躲到這裏來。
“不是。”
聲音有點熟呀。範大夫微一怔,抬眼一看竟然是袁雪芽和耿聿兩人。這才大吃一驚,錯愕問:“怎麼是你們?”
雪芽踏前一步,微笑道:“是我們。範大夫,能借一步說話嗎?”
範大夫猶疑。
耿聿輕聲笑說:“這宅子現在都是你們的人在控製,範大夫還怕我們對你不利嗎?縱然我們二比一,可製服了你也於事無補呀?不如,聽聽我們要跟你說的話如何?”
理是這個理。他們若想挾持範大夫迫皇爺的嗎?隻會白忙一場。八皇爺是斷不會為別人犧牲利益的。
“進來說。”
範大夫把燈收起放入堂屋,耿聿跑去關門,並很自覺的守在門邊以防萬一。
“袁小姐,你們怎麼找來的?”
“範大夫,這個不是最緊要的。”雪芽笑道:“以後自然明白。”
“哦?那你的意思是……”
“範大夫對小蓮姐這個徒弟滿意不?”
範大夫撫短須想了下,點頭:“聰明好學又勤快,不錯。”
“那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小蓮的情形嗎?”
“第一次?”範大夫想了片刻,失笑道:“在杏和館那次吧。”
“是呀。範大夫記起來了吧?”
範大夫點頭:“記得。她看著我就哭,可能是激動吧?”
“她是激動,但可不是因為你救回小五激動。”雪芽盯著他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