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令尊提過?”
“是。我爹的劄記還在。我看過。而且這離心草是偏方,一般正規大夫其實大多並不知曉,所以我就留下心眼了。偏他姓範?與我們樊姓音相通,我就心裏總有種想見此人的衝動。正好,左大人相邀上京,於是就來了。”
左甚羿點點頭,了然。
“然後,第一次在杏和館見到,我認出來了,真是我爹。”
“可是他不認或者他完全不認識?”
樊菂點頭,含淚道:“我仔細想過,若是演戲,也絕對不會如此逼真。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
“你是說失憶?”左甚羿替她接下話頭。
“沒錯。除了失憶,我想不出他為什麼要隱姓埋名在皇爺府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傳回樊家村?我實在……”樊菂難過的掉淚了。
左甚羿歎惜,掏出手帕遞過去。
“左大人……”樊菂接過,淚眼盈盈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交給我,其他的你別擔心。”左甚羿想了想又說:“別讓令堂知道。”
“嗯。”樊菂也曉得事關重大,若是王二姑知道範大夫可能有危險,定然是不顧不管的闖上門來。還是這樣,慢慢解開好。
左甚羿把程青叫過來,吩咐她送樊菂回去。
“左大人,我可不可以待這裏?放心,我絕對不出麵不作聲。”樊菂急急道。
左甚羿看看她,輕輕點頭:“好。不過,你千萬別露麵。”
“我知道。”
左甚羿向程青使個眼色,隨即離開。
“小青姐……”
“樊姑娘,你別太擔心了。”程青苦笑一聲。
下午申時,樊菂聽到外麵有急急輕喚聲音,許多人在說話似的。她隻敢挑起轎簾一角張望。猛的,程青推開車門將另一人塞進來。
“呀!”樊菂與來人對上麵,俱吃一驚。
此人化裝的跟樊菂一模一樣,望見她,也是怔了怔,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程青鑽進來道:“樊姑娘,你隨我出來。”
樊菂拿眼一掃,才知是叫她。忙應一聲。
她跳下馬車,程青在她身邊小聲道:“別回頭,也別到處望,隻管低頭往家趕。”
“我知道了。”
樊菂按照往常那樣,手裏提著程青塞給她的禮盒,不緊不慢向家裏走去。她看到那假冒女子時,就隱隱覺得有什麼事在發生。
程青護在她身邊,笑道:“放輕鬆。就算有人盯梢,也不要緊。你本來就是真正的樊姑娘。”
“小青姐,要是有人問起今天在皇爺府所見所聞呢?我可答不上來呀。”
“沒事,你就推脫說,皇爺府裏的事豈可隨便亂說。”
“也對。”
程青把樊菂送到樊府後,叮囑道:“守口如瓶。”
“我曉得。小青姐放心吧。”
目送著程青離開,樊菂悶悶掩門走回。王二姑站在台階上笑說:“小蓮,怎麼才回?”
“娘。你回來了。”
袁梅手裏舉著兩盞小巧花燈,笑眯眯迎出來道:“看,好玩不?”
“哪裏來的花燈呀?”
“對門麻姑送的。明天燈節,她家做了不少小花燈。”王二姑笑笑。
樊菂才憶起明天是燈節,從袁梅手裏接過一隻,忽道:“可惜雪芽行動不便,不然,她定是要去湊熱鬧的。”
王二姑也斂色問:“雪芽的傷還沒好嗎?”
袁梅代答道:“看著無大礙了。聽說下地牽扯的傷口還是痛。隻怕,明天燈節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