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並不知曉,有一天他會對雪姬生出霸占生生世世的心思。
他執行任務,雪姬十有八九會搗亂,但是最後卻發現他總是不痛不癢的將問題解決,她雖然不忿,卻並不死磕到底,安分了一段時間。再次出手,直接將事情在重點上破壞。
那是他在殺手界出道以來第一次任務失敗,父親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輕饒,反而重重的責罰了他。
一百刑鞭,冷崖思過一周。領了刑法後皮開肉綻的他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冷崖下。
冷崖之下,滴水成冰,溫度在零下十幾度,整整一個星期,維持生命的隻有一瓶水和一包幹糧,背上的傷也沒有得到任何處理,幸好在這樣的溫度下,倒也不用擔心傷口惡化的問題。
死不了,但是足夠折磨。
雪姬化作本體盤旋在他周圍,別人隻當她是他不知從哪裏撿來的小靈獸,卻不知她才是他任務失敗的罪魁禍首。
她將一切看在眼裏,問他為什麼不說出真相。明明隻要說出是她通牒敵方,是她故意將他引入陷阱,他就不會受到這麼重的懲罰,可是他卻將一切掩飾了下來。
他卻是咧嘴一笑,邪魅之餘竟然帶著些流氓氣息:“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打壞了誰給本君暖床?”
一句話,打破她對他剛剛升起的半分好感,把她氣得咬牙切齒。
冷崖作為葵靈一族專門懲罰犯錯子弟的地方,自然不是冷那麼簡單,冷崖下的空氣中含有特殊的寒靈力量,一旦動用真氣,便會被凍結了真氣。
若要強行抗衡,至少要有先天之境的實力。
這意味著,至少是在冷崖思過的一個星期,他無法動用真氣療傷。而他爹也夠狠心,當真連一點止血生肌的傷藥也沒有給他。
他自然懂父親的憤怒,因為那時候好兒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所以他必須足夠強大,必須在外人眼裏足夠完美,才能夠成為好兒的盾牌,吸引走那些對家族心懷不軌之人的目光。
他雖不是嫡子,然而也是家族的嫡係血脈,在外人眼裏,實力強橫而又詭計多端的他威脅遠遠大過方才出道的好兒。
那時候,在世人眼中,他才是無名穀的少主。
這是他和父親所想要的局麵,也是他和父親乃至於家族精心策劃形成的局麵。為的是讓好兒能夠得到足夠曆練,同時不會成為那些心懷不軌之人虎視眈眈的目標。
但是他任務失敗了,險些毀掉了這所有的謀劃。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私心,是因為他放縱了雪姬的後果。
他卻無法怪罪雪姬。
他不舍得她跟著他受罪,所以解開了她身上的禁錮術。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雪姬沒有就此離去,反而留下細心的照顧他。
他以為,以她對他的怨憤程度,就算不落井下石給他一刀,至少也會丟下他不管的。
他問她為什麼。
她隻是避開他的目光什麼都沒有回答。
然而她對他卻終究有了些變化。冷崖之下溫度極低,但是對於本體是雪地火雀的雪姬來說卻不成問題,甚至如魚得水,盡管怨他恨他,她卻沒有丟下他不管,反而細心的照顧他,那時候冰冷的心,竟然慢慢溫暖起來。